若塵看看來人,又瞄瞄身邊的維克托。維克托的臉上依然溫和,來者雖然麵無表情但沒有窮凶極惡的氣場。這兩位一坐一站,半天也沒人開口。
若塵實在忍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弱弱的說:“這位帥哥,我覺得,你是不是要做個自我介紹?”兩個人一起看她,那位不知名的小哥微眯著眼,上下掃視,在若塵的臉上停留片刻,眼裏微光閃爍。
維克托不動聲色的擋住他的視線。
來者移開了視線。他走到火堆邊,在兩人的對麵坐下。動作隨意,仿佛和他們已經很熟悉一般,還順手給火加了柴。
“你來得還挺快。”維克托臉上帶笑,身子還是繃緊著。
來人從鼻子裏哼了一聲,頭也不抬的說:“你大老遠的來,我總得做做樣子。”他的臉在火光中明暗不清,陰測測的語氣把若塵全身雞皮疙瘩都激起來了。
“你還是老樣子,和我不對盤。”維克托握了握若塵的手,讓她安心。“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這次又想騙我給誰賣命?我現在隻為自己活,別的不管。”來人語氣不善。
“我想請你來瓦倫特。”維克托不在乎他的態度,自顧自的說著:“我已經得到允許,可以去範塞山裏一試。”
“範塞山?”來人明顯激動了起來,眼睛閃閃發亮的盯著維克托,本來冷冰冰的麵孔也變得生動起來。
維克托嘴角微翹:“聽說那裏有製作兵甲最好的材料。我一直想打一把稱手的長劍。這次得到瓦倫特的王子殿下幫助,終於可以如願了。”
若塵看到對麵的小哥已經開始微微顫抖,臉上的紅暈明顯不是因為火光的映照。經過內心一番天人交戰後,他艱難的開口:“說吧,這次去哪。”
若塵目瞪口呆的看著維克托笑的一臉了然的走過去,和那位小哥說了些什麼,小哥更是激動的渾身亂顫,剛來時的冷酷形象已經蕩然無存。
“所以,他之後要和我們一起?”若彬抽動著眼角問道。早上起來聽說若塵一夜未睡已經怒不可遏,再看突然又多出個人來,心裏更是覺得詭異。
“就是這樣。”若塵低眉順眼的答道。被哥哥訓了一上午,還被阿爾弗雷德調笑了一番,她覺得自己心裏的怨念能突破天際了。
若彬無奈的點點額角,奇奇怪怪的人已經很多,現在又多了個莫名其妙的家夥。他覺得這一路上絕不輕鬆。
這個半途加入的家夥叫漆垣,雖然和維克托認識,但是關係似乎並不好。他皮膚極白,眉眼細長,眼神極為銳利,渾身上下散發出“生人勿近”的氣息。雖然和若塵他們在一輛車,但是他一直主動擔當駕馭馬車的重任,也很少開口說話。一下子有兩個悶葫蘆,若塵鬱悶的不行,成天躲在車廂裏睡大覺。
漆垣對翡翠森林熟悉的很,在幾乎看不出道路痕跡的森林裏駕著馬車輕鬆自如。翡翠森林的樹木長得極高極大,幾乎看不清天空,到傍晚時分更是一片昏暗。
“我們就在前麵歇一夜吧。”維克托安排著,“估計明天就能走出去,今天要好好休息。”
若塵感覺自己似乎坐了太久的馬車,下了車整個人還在微微的搖晃。若彬趕緊扶著她坐到一邊。
漆垣的眼睛靈活的來回梭了一周,身形一閃晃進了森林裏。一陣悉悉索索後,他從林中出來,還拖著一隻沉甸甸的動物:“今晚加菜。”大家頓時都歡呼起來。
空氣中彌漫著烤肉的香氣,阿爾弗雷德備了美酒,還吹起口琴——歡快的音樂有濃濃的異域風情。若塵打著拍子,雙頰嫣紅,眼睛晶亮。阿爾弗雷德吹得興起,主動站起來邊吹邊跳,簡單的舞步跳的神氣十足。他跳到若塵麵前伸手邀請,若塵被他的熱情感染,跟著他跳了起來。
真是個美好的夜晚,若塵記得阿爾弗雷德漂亮的紫色眼睛,哥哥微皺的眉頭,維克托溫柔的笑容,阿妙紅紅的臉,漆垣沉默喝酒的側臉。許久之後,每次她回憶起這個夜晚,依然會露出懷念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