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昆侖路遙隔紅塵(2 / 2)

翠拂行人,忍顧柳鶯傷心地,

漫眺碧波蕩漾池,柳下忘歸看錦鱗;

湘湖的楊柳也美的

疏朗處見青山,疏朗處見澄潭,

觀魚擁嵐,可比聞波潮音;

石湖的柳色,春風勁,長波映遠山,

堤上白橋,堤土猶黃,柳色猶新,

嘉園橋下,鳳鳴溪邊,柳絮吹滿河,

滄浪之水濯魚罾,鱗介乘風浪。

她告訴我,她也離婚了。

幾天後,她往我郵箱裏發了一首詩:

餘英溪柳色如煙,

春雨長落,

曾記老街共傘?

未效梧桐雙鸞,

長恨春歸無覓;

此生歎鴛債難還,

望昆侖路遙,

東南有春水;

罷、罷、罷,

驚鴻一瞥,

勝似鵲橋歡會。

阿咪和我一樣很喜歡道教。我和她都向往——昆侖仙境。

古鎮最東麵是一個風景旖旎的河灣,河灣向西則變為一段靜靜的小河。這是我常去的地方,尤其是月色如水的夜晚;一邊欣賞在天之月,與在水之月;一邊遐想著惆悵的生命旅程。

阿咪和我同班,姣好的臉龐,微微幾粒小雀斑,一個瘦弱的小女孩把她的纖纖玉手摟著我的臂彎。

曾幾何時,我們徘徊在這河畔。當然,這是二十五年前的事。回憶是一件奇妙的事情,會把你該記住的東西銷盡,而把不該記住的東西清晰地呈現。比如龍興橋是怎樣一座橋,我其實已很模糊,但我至今能清晰地憶起龍興橋被拆掉之後那些橫七豎八躺在水邊的大石板。再如我和她的初吻已無從回憶,應該很美妙,而如今隻記得最後和她在電話中的吵架。

因為我母親和她母親有點小過節,母親發現我和阿咪過份親近,曾經有一次威脅我說:如果我把阿咪的肚子搞大了,叫我自己解決。這真把我嚇著了,母親從未對我如此不客氣地說過話。還真管用,從此,我隻好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隻讀聖賢書。也慢慢疏遠了阿咪。

收到郵件後,我又專程去看了她。

餘英溪兩岸如煙的柳色,仲春時節,花絮隨初漲的春水漂滿河,河畔車如水,人如潮,古鎮的老街彌漫著那種特殊的春天的氣息;當雨絲長落時,那把花傘籠著我和她,也籠著我的激情和她的風韻。

於是該有的故事也就都發生了。

我不知從何時,染上了看黃網的惡習,有一次被她發現了,她強烈反對。她杏眼微嗔地說:“你是一個修行的人,怎麼可以和俗人一樣,做這種惡心的事!”我轉守為攻:“那好,我現在就去尋找昆侖,什麼都不管了,你會跟著我嗎?”她默不作聲,拿過一張紙,在上麵寫道:天涯海角永相隨。

這時候,山道上傳來的一陣急切的腳步聲把我從回憶中拉回。我抬頭一看,正是她,我的修道的伴侶。待我定睛瞧她時,才發現阿咪神色慌張。“快,快!趕緊跑!”她疾走到我跟前,一把拽住還傻愣愣的我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