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焰飛一走進營帳，看到的就是趴臥在床沿，小臉布滿淚水沉沉睡去的她。
他走上前去，低頭望著她。
他曾經在夜裏這樣地看著她。一個月以前，他也曾經在夜裏這樣地看著她。
在入營帳之前，守衛們已經告訴過他，鳳舞在聽見王巧嫣的聲音後的改變。他想，王巧嫣以前在鳳舞麵前一定偽裝得很完美，就如同鳳舞初見到她時，那麼地純真美好。殊不知，環境早就改變了王巧嫣；沒變的，隻有她自己。
龍焰飛蹲下身，深深地悠長歎息，定睛凝視著一臉淚痕的她，滿心憐愛地看著睫毛仍有些濕潤的她。
“唔——”鳳舞在睡夢中低吟著晃了一下頭。
這樣的她讓他有一種心疼的情緒。
龍焰飛伸出手，輕輕地、試探性地碰碰她的淚水，見她沒醒，便以手指替她拭去淚珠，繼而情不自禁地撫摸著她的粉頰、額頭和發絲。一指擦撫著她可愛的小鼻尖，他笑了。
龍焰飛輕輕地將她抱了起來。鳳舞一碰上他的胸膛，便很自然地偎進他溫暖的懷中。他因她這信任的舉動而笑得更愉快，動作輕巧地將她放在床榻上，替她脫下鞋襪，他的手捧著她的鞋子，眉頭緊皺。
龍焰飛轉身走出營帳，對守衛們下令：“克帆，去幫我打點些幹淨的溫水和棉布來。誌勇，你進來幫我把鎧甲脫下。”
“是！”
本來轉身要回帳的龍焰飛，聽見他們震耳的回答時，又快速回頭，蹙眉喝止：“小聲一點！”
三個男人全都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鳳舞，見她沒醒，這才放心地各自去做事。
等一切就緒之後，龍焰飛簡單地梳洗著自己。
他走到爐火邊丟入一根新的木柴，雖然此刻才剛入秋，但塞北關外的季節已經明顯感到寒意。日夜溫差大，讓夜晚的感受更冷。
他踱回床邊，看著躺在榻上的女人睡得跟在自家裏一樣舒服。
鳳舞仍穿著那套黑薄紗的舞衣，這衣服設計的很好。看似透明，卻又巧妙地把嬌軀遮住。若隱若現的反而引人遐想。尤其是外頭罩上的黑紗，把裏頭裸露的小蠻腰映襯地更為細致。
她的美是屬於他的。
是的，他要她成為他的！
龍焰飛露出自信、傲然的笑容。此時遠方的山崖傳來狼嘯，似在呼應他的誌在必得。
他掀開軟毛毯，躺在鳳舞的身旁。他一躺好，她便自動地往他身側縮近。
他微笑地看著她難得柔順的一刻。他挪動好姿勢將她拉進懷裏。
他大可把她搖醒，可是看著她如此純潔的睡容，他便不忍。
唉——不忍的結果就是苦了他自己。
龍焰飛仰躺著，一手撫滑著她的背脊，眼瞪著帳頂，心裏頭有些埋怨。他在這忍受著煎熬，而她卻睡得像個無知的嬰兒。
嗯，都怪他一時衝動地選擇了她。今晚要是順著民意選擇王巧嫣的話，他現在就不需忍受這種煎熬了！龍焰飛自嘲地笑了。
事實上，今晚就算鳳舞沒有出現，他會真的誰也不選。
早在他從鳳翔鎮整隊出發，他誤以為在隊伍裏頭看見她時，他便作下決定，這回出征若能活著回去，他就要到鳳翔鎮去押走她。現在，她自動隨來又被他發現了，那麼他沒道理再放過她。
龍焰飛閉上眼本想就這麼抱著她入睡，結果，鳳舞在此時挪動了身子。
他睜開眼，撐起臉看著她在睡夢中更挨近他，將臉深埋進他的肩膀裏，溫熱的氣息吹拂在他脖子上。
鳳舞那漂亮、誘人的小口就在他眼前，一低頭便能吻住。
他沒放過這個機會。低下頭，含住她的唇。
她又動了，但這次卻是因被打擾到睡眠而將臉轉離他。他半撐起身，側身將她再次與他貼合。
他俯下頭，點點細吻，輕輕印在她的頸項、耳垂、臉頰和眼眸。
有些挫敗地看著她仍熟睡的臉，他放棄了。
歎了口氣，他緊擁著她，將她的雙腳鎖進他腿中。
他閉上眼，下巴揉搓著她柔軟的發，一股馨香在他鼻息四周，伴聞著她的氣息，他沉入夢中。
天微露出第一道曙光時，二年來的習慣讓鳳舞自動地蘇醒。
她醒在一個溫暖、安全和被愛的氛圍之中，她在夢裏微微漾開了笑。她挪動了身子，舍不得睜開眼睛。
她深深吸吐了一口氣，鼻息裏充滿著舒服的氣味。
她嘴角掛著微笑，緩緩地睜開眼睛。
霎時，她掉進龍焰飛那深邃的眼眸中。
他的眼眸比以往更為深幽。他的嘴沒有勾起笑，但也非皺緊眉頭，而是另一種她說不出的異樣感覺。
“喝！”
鳳舞憶起昨晚的一切，她驚嚇地抽氣，撐著手坐起身來。急忙之中不小心撞上了龍焰飛的下巴。
“搞什麼鬼！”龍焰飛吃痛地大吼，坐起身一手揉著下巴。
鳳舞嚇得躲在一邊的床沿，警戒地看著他。瞧他好像很痛的樣子，她怯怯地伸出手想撫上他的傷處。
“將軍！將軍！”
守衛的兩名戰士在聽見龍焰飛的怒吼聲後，立即手執長刀衝了進來。
鳳舞直覺地拉起床被遮住自己，吃驚地瞪著守衛。
龍焰飛怒視著突然衝進來的守衛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