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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房花燭盡時,旭日東升而出,一襲鸞紋流雲繡金長裙鎏過朝陽彩輝,曳地拖起清灰紛紛,步搖之間鳳釵輕晃,劃過清新晨風。一個綺顏玉貌的女子挽著幕笛的手緩緩上前,盈盈一拜,“韻央見過公公。”
李從恩笑著伸手去扶,臉上難得一露的開懷。
朱韻央笑靨溫婉,為李從恩奉茶之後便轉向向魂。那一低首的溫柔,向魂亦心軟動容,忙執禮相回,“多謝王嫂。”
掌中清茶晶瑩潤澤,一如韻央剔透澈麗的美,不見陰霾,不尋心機。向魂笑飲,目光拂過她身旁修立男子,華服籠身,笑眼迷蒙,是溫文儒雅的舊日模樣。
那笑意分明在臉上,仿佛早已忘卻昨夜醉酒,修桑隻朝她微微頷首,淡淡一笑,眼中一縷愁霧瞬間消散。向魂亦淺笑垂首,餘光卻捕捉到李從恩慈笑眼底那咄咄精光,仿佛是警告,又仿佛是威懾。
向魂不由抿唇一哂,難道還真怕她會橫生枝節不成?
身旁豳賓倒是揚眉喜笑,盯著韻央瞧個不停,仿佛很是喜歡她。
一眾丫鬟仆人均是眉開眼笑,四下竊竊私語,莫不在討論新世子妃柔順性情,綺麗容貌。
這歡喜直到午膳時也未曾消去,隻悄悄化作一道悅色籠在眾人眉梢,饒是再大的風也吹不散。
席間說笑的總是李從恩和豳賓,而乖巧答話的亦是韻央,偶爾搭上修桑沉沉一應,便隻剩向魂低首用膳,才啄幾口就覺胸間鬱窒,隻得偷偷緩氣。冰硯在一旁輕輕為她順背,體貼情誼不言而喻。
膳後請禮退席,按輩分依舊是向魂和豳賓走在最後頭,才走出幾步就見前頭一襲明紅在陽光下生動地閃耀,麵朝她們二人的笑臉亦是軟軟柔暖。
向魂不由詫異,新婚翌日應是謁拜長輩家眷,光論輩分,她也無須這般刻意親近。
豳賓卻是歡喜得很,這位長嫂不但秀美端淑,亦是溫柔可人極易親近,若非相處尚短,她定會如纏著向魂一般纏上韻央,此番見她主動親近,自然笑臉相迎。
“向魂妹妹,豳賓妹妹,我初來王府,又無其他女眷,日後隻有你二人為伴了。”朱韻央眉眼帶笑,絲絲溫柔,全然不似武將之家出身。
“王嫂客氣了。”向魂淡然笑答,十分禮貌。
豳賓吃吃一笑,“王嫂一來就這般客氣,可教我們生受不起呢。”
“兩位妹妹言重了,我也是看妹妹與我年齡相近,性情相仿,才要想著日後為伴,共度聊賴。”朱韻央鬢頰光潤,依稀可見紅潤膚色,宛如無邪少女。
“好啊。”豳賓笑著搶話,“我正盼著能有人陪陪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