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傑訝異,從未見過如此女子,一盞茶未過,已從驚慌失措轉至冷靜平和,如此之速,教他不由側目。
“難道你不知一個王妃應做的事麼?”蒔傑冷冷一哂,手中稍一用勁,就將她勾入懷中,撞上心房。
向魂微微一顫,感覺到他溫熱氣息散在頸項,疏癢在耳珠,忽然明白他要做什麼,心驚肉跳,氣喘連連,她用力推開蒔傑,聲線不複靜穩:“我來……不是做你的王妃,而是……和你做一筆交易。”
蒔傑凝目,見她從容攬起半落紗衣,複抬眸望他,已是淡定寧和,不見分毫惶急,不禁心中一警,到底是何種陷阱,賜婚竟成一場交易,她又是哪般女子,如此深不可量。
蒔傑盯著她看了半晌,卻見她眉目冷定,喜怒不動,終於開口:“你拿婚姻大事做交易?”
向魂抬眉,眸中精光一閃,“若你將我父王母妃之墓遷入原陵,我願交出王妃金印,好叫你與窅月雙宿雙飛,再無旁人阻隔其間。”
蒔傑聞言沉默,眼中寒芒畢現,良久才道:“這不可能,此事東陵王第一個便要反對,當年越靖王起兵謀反,是為大罪,我如何辦得。”
東陵王李從恩當年以親擒叛王李從益之功高居皇太弟之位,若要將越靖王之墓遷入原陵,頭一個抹煞的便是他的莫大功勞,以他高傲心性無上地位,怎可讓此事得逞?
向魂悄然一笑,“成王敗寇,罪賞不過一念之差,若你是天子,可否辦得?”
一道寒光驚天而起,蒔傑狠狠捂住她口吐狂言的利唇,“你在說什麼!”
這才是重點,以萬千皇裔饞涎之金龍寶座為誘餌,引他入內,援以權力,助她達成醞釀已久之大計。
向魂隻拿一雙淩厲鳳眸瞧他,從容而自如,可他卻窺得她眼中目光幾度變幻,有猜度,有驚懼,有擔憂,更有沉靜如水,最後都盡化作唇邊一絲淡笑。終於,他放了手,垂了頭,“你有把握?”
向魂的聲音微微顫抖,卻極力保持平穩:“隻要除掉東陵王。”
“東陵王勢力強大遍植朝野,其間利害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爾能除之?”蒔傑一臉不屑,十分不信。
向魂揚眉,望向他的雙眸璀璨生輝,吐字極其抑揚:“偷梁換柱,連根拔起。”八個字,道盡先機。
蒔傑望見她眸中淩厲橫空,白匹如練,驚電一眼,教他心悸異常,頭一次覺得,這抹淩厲應是他日後左膀右臂,分割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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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婚俗,婚禮第三日應是回門,由新娘兄長擔禮至夫家,盛宴之後攜新娘同回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