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二丫愣了愣問:“陌上花,什麼意思?

袁芳接過本子,翻到最後一頁說:“俗世裏溺水三千,就讓光陰為槳,渡我去彼岸,別去擔心此岸的繁華如花,我是否會留戀,隻是陌上如煙的紅塵裏,誰,是那個擺渡的人?再回首,不覺已是陌上花開,君是否已正緩緩歸矣!”

穆二丫說:“你還放不下呢?”

袁芳嘖了一口:“你才放不下呢,你全家都不下!”

“我全家不是也是你一份。”

“不和你繞!”袁芳說:“我要放不下,我能和黃長安結婚麼?我隻是為了我那即將逝去的青春,作最後垂死的掙紮,許多年後,我再回頭的時候,要是隻有一個黃長安,那該多無聊。”

穆二丫苦笑道:“搞不懂你們這些文青的想法!不賣錢的本子,你寫來幹什麼?”

“你不要看,那我帶走了。”

“要,怎麼不要?”

袁芳這才哼了一聲,對廚房裏問:“黃長安,二奶奶給你那張卡呢?”

黃長安係著圍腰走了出來,問:“你看見了?”

“二奶奶又沒偷偷給你,我當然看見了,剛送爸媽走的時候,我忘了。還不拿出來?”

黃樂浩暗叫一聲不好,趕緊接了話:“袁芳啊,那卡是長安二奶奶讓給我的,這不是兩個丫頭要交學費了麼?”

穆二丫這才哦了一聲伸出了手說:“那長安,給姐吧!”

黃樂浩剛走出來,聽到穆二丫這麼一說,立時愣了一刻,看了看黃長安,拍了拍他肩膀:“交了吧,保不住了!”

……

……

天微才亮胡英麗睜開眼,昨夜的醉意已經褪去。床是別人的,家是別人的。陌生男人還在酣然大睡。胡英麗突然有些憂傷,穿好衣服離門而去。

打開家門的那一刻,胡英麗趕緊進了浴室。看著鏡中的自己,眼影花的不成樣子,伸手將假發扯了下來,對著馬桶就吐了起來。

成子鈴聽到響動,推開了門,責怪道:“嫂子,又沒回家?”

胡英麗坐在馬桶旁邊歎了口氣:“有煙麼?”

“等等啊!”

成子鈴給胡英麗倒來水,又拿來了煙,胡英麗一口氣喝光了水,趕緊點起了煙。

看著她吞雲吐霧,成子鈴搭了搭嘴:“嫂子,昨天媽問我你好久去公司啊,她都忙不過來了。新戲要上了,媽說有些事她出麵不好。”

“不想去。”

“後天我哥的忌日,你總該……”

胡英麗不耐煩地說:“我的事,我自己知道,快走吧,別在我家裏呆著,回頭袁泰又和劉君潔……”

“嫂子!”成子鈴打斷了她,聲音也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你看看你,這兩年都成什麼樣了?不就我哥沒了嗎?你不活啦?”

胡英麗將手裏的煙照她扔了過去,吼道:“你懂個屁。滾!”

“我是就懂個屁,但是已經兩年多了,你還要折騰到什麼時候?就你死了男人?我媽還沒了兒子,我還沒了哥,你才和我哥過幾年啊,你活不了?”成子鈴也衝她吼了起來。

胡英麗竄了起來,給了成子鈴一巴掌:“我叫你滾!”

成子鈴皺了皺眉頭,愣了半晌,將胡英麗撲到地上,騎到她身上,又還了她一巴掌罵道:“你看看你現在像個爛貨一樣,小姐陪人睡還要收錢,你就沒日沒夜的去喝酒,找男人****……”

胡英麗呸了一口,又抬起來了手,和她扭在了一起:“你比我好得了多少?你連個****的男人都沒有……”

……

……

直到浴室裏的東西拉了一地。兩人才分開,成子鈴從地上找到煙和打火機。點了兩支煙,扔了一支胡英麗的腳邊,靠在牆上喘粗氣的胡英麗順手撿了起來。

“發泄夠了麼?”成子鈴照著鏡子問。

胡英麗呸了一口說:“滾蛋,你要是再這麼每個月都來打一架,我真弄死你。”

“你就是賤。”成子鈴歎了口氣:“你要再把我弄死了,以後來找你打架的人都沒有。”

“你要閑得沒事,就去折騰袁泰,我好的很。”胡英麗扶著腰站了起來,往客廳走,疼叫了一聲罵道:“你丫下手就不曉得輕一點?我已經快三十了你不知道啊?”

成子鈴跟了出來:“嫂子,不是快三十了,是已經三十有幾個月啦。走吧,咱出去找酒喝!”

“大早上的,去那喝酒?”胡英麗呸了一口,打開了電視問:“袁泰又怎麼你了?”

“提到我就一肚子氣。”成子鈴從冰箱裏拿出酒,坐到她旁邊從又從包裏拿出了戶口本說:“他現在不是和他爸媽一起住麼?昨天我聽說他又去和劉君潔約會去了,我當時那個氣哦,就竄他家去了。找他爸媽把戶口本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