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了。”方楠在內心深處,暗暗的說。
一腳踏入,這才發現眼前瞬間變了個模樣,雖然還是有些陰森,但卻有光,是插在牆壁兩側,正熊熊熊燃燒的火炬發出來的。
一條不太長的走廊,盡頭,接著一條長長通路。
這條通道的兩側,是緊緊靠在一起,完全用黑色如鐵的金屬,打造的碗口粗細的柱子,一個接一個,構成了一間間不太大的牢房。
牢房中,隻有一張桌子和一張小床,幽暗的燈光下,可以看清,裏麵住著一個個,形容呆癡,殘衣破襤的人。
長長的頭發披肩而下,上麵沾滿了汙穢,遮掩住了麵部,難以看清楚真正的容貌。
方楠剛一踏進這條通道,便瞬間有無數聲音響起:“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這些個聲音叫的慘淩而又淒涼,但也有個別人,依舊呆在牆角處,呆癡的臉上,無動於衷,似乎,他已經不再是這個世界的人,也似乎,已經成了一具空有其形的軀殼。
方楠沒有理會,徑直向前,他有感覺,他要找的人,就在前麵,正在等他,雖然沒有看到,可是就能知道,她在那兒,一直都在。
腳步不再遲疑,眼睛中也沒有猶豫,隻有一種期盼,一種歡喜,一種熾熱。
近了,更近了,在通道的盡頭,那一間獨立起來的牢房,有一個小小窗戶可以看到外麵,她就坐在那兒,冥冥中似有所感,眼睛,帶著一種責備,一種欣慰,一種迷失自我的愛戀,順著通道,看向外麵。
嘈雜的叫喊聲似乎瞬間不在,無盡的黑暗也好像在悄然間躲開,隻餘下,那兩雙眼睛,相互的對視,傳遞出的信息,卻是那樣的簡單。
裏麵似在詢問,你不該來。
外麵卻堅定的在說,我必須要來。
一時間,沒有語言。
四目相對,是多久,這一條通道,要走多久,腳下沒有停,一直向前。
時間似乎已經停滯,這一刻仿佛就是永恒,盼了多久,等了多久,都已經沒有區別。
“我來了。”伴隨著腳步,這一句遲來的話,終於從方楠口中說出,似一道光,破開了黑暗。
“我知道。”蕭夢心輕輕的說,一如她的脫俗與淡然。
當初不讓嬤嬤早些和他說,便是怕他會來嗎?但命運就是如此,陰差陽錯間,卻又存在著必然。
方楠無視牢房的鐵柱,將手伸了進去:“我們走。”
“嗯”,輕輕點頭,蕭夢心向著他走過去,柔荑放在他的大手中,緊緊相握,再不分開。
虛空中,一道光閃現,二人之間,那道粗壯的鐵柵欄也消失了無影無蹤,方楠伸手輕輕一拉,將蕭夢心擁入懷中,衝天而起,直若再無拘束的九天仙神。
魔獄外,就在方楠破困而出,走進牢房之時,魔尊正在訓示自己的兒子重樓。
“你的膽子真是越來越大了。”怒氣衝衝的魔尊,這一回對一向溺愛的兒子,沒有絲毫的留情,幾乎是指著重樓的鼻子就罵開了。
本來不以為然的重樓,擺明了就是一付欠揍的模樣,在他的心裏,父親是不會因此而發火的,最多隻是嘮叨兩句便算了,可是今天,這是怎麼了?
難道就因為那個名不見經傳,修為也不怎麼好,隻憑了一塊黑不溜湫的破石頭,便獲得了父親好感的方楠,讓父親這樣大發脾氣嗎?
重樓感到非常的屈辱,心裏又羞又怒,但見父親這一次,是真的發火,小聲爭辯:“父親,我隻是想給他適當的增加點難度,要不然,他根本不知道魔獄的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