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子溪輕笑,握上她的手,依舊道,“宣詔……”
堂下大臣紛紛而跪,直呼皇上。
林福之哪裏還有力氣宣召,早已老淚眾橫,不知如何。
皇子溪又堅持,“宣召……”
林福之才哽咽著宣讀詔書,“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前大藍公主藍一思乃風弄轉世,鳳凰也,朕之皇妹也,乃皇族唯一血脈,亦是愛民如子之神女也。朕不久人世,傳位於鳳凰藍一思。特此昭告,欽此……”
一思驚愣,喉間哽咽愣是一個字亦說不出來,原是所謂大禮,竟是這江山,他早料到這一切,早計劃好了自己去死,隻是為何?為何要這般待她?
皇子溪輕笑,微微閉上眼,他手上緊了緊,竭盡全力道,“思兒……別怨五哥……五哥不該將你送與淳於曦……更不該在賀家莊毀了一思最大的幸福……更不該……原是今生子溪亦隻能是思兒的五哥……即便,即便如此……我亦不後悔……不後悔愛上思兒……來生……願不再是思兒……的……親……人……”
皇子溪閉眼,眼角滴落一顆淚來。
母後昨夜以死相逼要他放棄冊封一思的念想。
她道,“若要封一思為妃,讓一思入後宮,便從予的身上踏過去。”
他苦痛,為何事到如今,母後皆不能同意,他不明,他如何也不能明。他決絕道,“兒臣心意已決,若無一思便無我皇子溪。”
說著他便要走,可他哪裏能知曉世上還竟有如此殘酷的事實。
太後在身後喝道,“你不能娶她,你難道不明白嗎?你不可以娶她,她是同父異母的妹妹!你其實是錦文帝的兒子!!”
那樣大的打擊,那樣殘酷的現實……他如何能接受,如何……
“如若不是這個原因,你告訴我,我為何不成全你,一思聰慧過人,實乃皇後之最佳人選,為何我要舍棄,那是因為不可以,絕不可以!!那是**啊,子溪……”
**!!他已經**……他在那夜將一思占為己有,他是禽獸不如是畜生啊……妹妹,她為何會是他的妹妹……他該如何麵對她……如何……
唯有死才是對她最好的交代……即便將他所有的一切皆賠償給她,亦喚不回她的幸福……她的人身因為他而肮髒不堪,他要讓她幸福,他要讓她成為風潮古都唯一一個女皇帝,鳳凰轉世不再是傳說,他要讓她成為真實……而他亦隻能為她做這樣的補償……
“五哥……五哥……”一思愣住,撫上皇子溪的臉,傻傻的喚他五哥……
藍墨亦是悲痛不已,隻是如今最要緊的是遺詔。
他便先跪下,懇求道,“新皇萬歲萬萬歲,新皇節哀……”
林福之老淚眾橫,亦跪下叩拜。
堂下經受無數變故而慌亂的大臣們亦開始陸陸續續的跪拜。而李相卻在此時道,“自古以來女主內男主外,那裏有女皇之說?若稱皇族,亦輪不到她外姓公主,嫡係公主唯有天羽公主!!擁護天羽公主!!”
皇後太後兩大勢力倒塌,唯獨剩下這李相,他如今可謂一手遮天,說一不二。他若指鹿為馬精明的大臣們亦會順從,他擁護如今嚇得癡傻的十五,自當亦有人響應。而朝堂中的大臣大多皆是牆頭草,有個風吹草動動得比誰都快,一個人響應便大部分皆響應,一時間亂中混亂。又一輪逼宮上演。
隻是李相大約不會想到,他還為起第二輪攻勢,便有人從天而降,直道,“大錯特錯,若承得上正統的皇室血統,隻有藍逸武,藍姓乃是軒轅姓氏的衍生支派,這個風潮古都皆知,如今軒轅族滅,自當有藍姓一族統領風潮古都,而藍姓皇族隻有武王藍逸武!!”
淳於曦從天而降,竟是說得句句在理。
李相大驚,剛想反駁,卻不知堂外又哄鬧聲一片,刀兵相見,有人大喊,“武王反宮,棄械不殺!!”
武王仁德亦是早就出了名的,而堂內又亂成那番情景,很多士兵皆繳械投降,武王攻入承國金鑾殿幾乎未用兵力。亦隻是動動嘴皮子便收複所有大臣。
事情與原定的幾乎吻合,唯一出乎武王意料的便是如今的皇帝是一思。
隻是一思根本未有稱帝之心,於她最需要的乃是平平淡淡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