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呀……”
時值午夜,突然的一陣震耳欲聾的梆子腔喊聲響了起來,那梆子腔幾乎傳出五六裏地去,隻震得那樹枝微顫,雪粒飄落。
震耳欲聾的梆子腔幾乎全都衝著教堂,盡管已經午夜,可教堂內卻依然亮著燈,震耳欲聾的梆子腔從窗外傳來,隻讓躺在床上的蘇玉卿俏眉一皺,紅腫的雙眼中盡是百般的委屈,那巴掌大的小臉上全是一副欲哭的模樣。
“那人……”
一聲歎,蘇玉卿又道了一句。
“還要不要人活啊!”
說話的時候,她的眼睛便朝著窗外看去,幾十丈外,卻隻見著鐵柵欄圍成的圍牆後,幾堆篝火燃著,隱約的似乎還能看到有人圍在火堆邊,似乎是在那裏哼著戲。
“……”
終於又過了幾分鍾,震耳欲聾的梆子腔停了,眉頭緊鎖,麵顯蒼白的蘇玉卿,雙眼紅腫的朝著遠處看了一眼。
在過去的三天之中,每天,每隔幾分鍾,震耳欲聾的梆子腔便會在教堂周圍響起,每一次總會響個幾分鍾,三天,整整三天,她都沒能合上眼好好的睡上一覺。
“好困啊!”
此時,她感覺自己的眼皮像是掛了鉛錠一般,眼睛微微一閉,整個人便睡了下去。就在蘇玉卿閉上眼睛,休息了不過十幾秒鍾,一陣震耳欲聾的火車汽笛聲傳了過來,那淒厲刺耳的汽笛聲隻讓渾身放鬆的蘇玉卿心髒為之一緊,緊縮的心髒似乎在那汽笛聲音縮到了極限,幾乎停止了血液供應,以至於她的臉變得紙般蒼白,嘴唇沒有一絲血色,頭也有些暈暈的,很有點缺氧的征兆。
“該死的混蛋!”
目中盡是血絲的蘇玉卿突然不顧修女儀範,放聲大罵了一句,此時她的聲音有些空洞。她知道,這一切都是那個男人做的,如果不是他,自己也不會落到這種地步,是那個男人用這種方式逼神父把教堂賣給他,也是那個男人讓自己受盡折磨!
突然,那淒厲的似乎沒有盡頭的汽笛聲變成的汽錘的錘擊聲,每一聲錘擊都似錘擊在她的心髒中一艘,此時一直想保持冷靜的蘇玉卿,終於變得的失控,坐在床上的她抓著頭發喊道。
“不要再折磨我。你要還是個男人就殺了我吧,殺了我吧!”
喊叫慢慢變成歇斯底裏的嘶嚎,最終化為嚎淘大哭。
整個人徹底崩潰的蘇玉卿,坐在床上雙手抱住頭、捂住耳朵,整個人蜷縮在床上,低低啜泣,她現在甚至希望自己死了,省得再遭受這種痛苦。
可讓她自殺,她卻沒有那個勇氣,而且作為一個教徒,她知道自己不能自殺。
終於,當汽錘聲又一次變成刺耳的電鋸聲時,蘇玉卿那張滿是淚水、憔悴非常的臉上擠出一絲苦笑,她站起身,甚至都沒穿鞋便打開了門,踩著地上的積雪人朝著那鐵柵欄走去。
“蘇、蘇修女……”
雙手悟著耳朵,額上冒著冷汗,站起身時都顯得搖搖欲晃的王淑德神父眼巴巴的看著蘇修女朝那鐵柵欄走去。
她背叛了上帝!
在王淑德的心裏突然冒出了這麼一個念頭來,他知道,這是那個中國人的詭計,他是在用這些震耳欲聾的聲音逼自己把教堂賣給他。
“我在三裏營等你!”
當那震耳欲聾的聲音第一天響起的時候,王淑德曾想過去找那個人,可是他卻發現自己竟然成了“籠中鳥”,他們把自己困在了鐵籠子裏。
“嗯,教堂周圍都是公司征的地,為了確保用地安全,所以才樹起了柵欄,還希望您能夠理解!”
他們把教堂周圍的地全買走了,自己甚至都不能離開教堂,幾次想嚐試翻越柵欄的時候,可看著柵欄另一邊背著槍、手拿棍棒準備“打小偷”的工人,王淑德還是理智的選擇了妥協。
風可入、雨可入、國王不可入的道理王淑德還是懂得。
可接下來的三天,在王淑德看來,自己就像是活在地獄中一般。
“上帝啊,難道你這是在考驗你的信徒嗎?”
忍受著刺耳的電鋸聲,跪在十字架前的王淑德忍不住大聲呼喊著,可是他的聲音卻完一被那震耳欲聾的電鋸聲所抵製。
而此時跪拜於十字架前的王淑德的渾身不時的輕輕抽搐,雖說正值數九寒冬,可是他身上卻冒著冷汗,雙眼充血的他在站起身時又忍不住輕輕搖晃著身體。
赤腳踩在雪地上,雙腿已經麻木的蘇玉卿走到柵欄邊,看著柵欄後的人,隻是大聲喊了一句。
“我要出去……”
下一瞬間,她整個人便暈倒在鐵柵欄後的雪地間。
她睡著的時候,整個人就像一個天使,靜靜地躺在床上,走進屋的李子誠,仔細端詳床上這個女人的臉,長長的睫毛、小巧的嘴唇,雪白修長的玉頸,和這全無防備的睡美人構成了一幅令男人瘋狂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