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大哥是孤兒嗎?”
昏暗的林間小道上,少年貓著腰忽然在身後問道。
“別突然說話,把晚餐嚇跑了我就把你給燉了!”右梁惡狠狠的瞪了男孩一眼。“不過我們好像沒那麼熟吧?別忽然叫得這麼親昵!”
倆孤兒也慢慢習慣了右梁這恐嚇般的說話方式,倒也不怕右梁放狠話。女孩乖巧的放低聲音問道:“右哥哥我們這是幹嘛呢?”
三人貓著腰在森林的草叢裏前進有一段距離了,右梁也沒有回答女孩的問題,而是突然一揚手,將手中的一塊硬物擲了出去,啪!的一聲,不遠處一隻在悠閑的吃著草的野兔立刻歪倒在地。
右梁跳過去,提起已經昏過去的野兔的耳朵,悻悻道:“還好沒給你們嚇跑了,不然真得燉了你倆來給我的肚子打牙祭。”又從邊上把那塊玉佩拿起來,看了看,除了沾染了些兔血,依然完好無損,心中不禁點頭,這東西用來打野兔倒方便。
倆孤兒立刻跑過來,兩眼發光的看著右梁,正確來說,應該是右梁手中的野兔。
“不會給你們吃的!”右梁白了倆孤兒一眼,他最討厭想無勞而獲的人了!
一邊說著,右梁一邊走到距離樹林不遠的一條小河邊,拿出刀子,幹淨利落的去皮去內髒,把血汙洗刷幹淨,然後直接在河邊搭起了火坑,又拿起一根較硬的木枝穿過野兔的整個身子,放在火上就開始烤了起來。
右梁很高興,實際上他已經一個多星期沒有打到野兔了,今天可要飽餐一頓,唯一讓他很不爽的是,倆個孤兒至始至終都跟在他身邊,擺明了要分一杯羹!這行為實在可惡且恬不知恥,也更讓右梁下定決心,等下一定要在他們麵前,一個人把這兔子整隻給吃光,骨頭都不會留下一根!
不稍片刻,馥鬱誘人的肉香就飄蕩了開來,右梁熟練的從腰間掏出一瓶白色的小罐子,這是從小鎮上某民宅順手‘借’來的鹽巴沫子,往兔肉上均勻的撒下,同時不停轉動著手裏的木枝,讓兔肉能均勻受到炙烤,在火的燒烤下,野兔的油脂開始分泌出來,讓整體看上去更紅亮誘人。
右梁拿起自己的招牌燒烤兔肉,吹了吹涼氣,深深吸了一口,馥鬱的肉香立刻灌滿肺部,讓人食指大動,同時不忘尖酸的衝著男孩女孩道:“不會給你們吃的!”
廢話,在這個永遠沒有溫飽一說,甚至要淪落到吃人地步的落敗國家裏,傻瓜才會將食物施舍給別人,更何況是剛認識的!
不過讓右梁意外的是,倆孤兒倒沒表現出右梁預想中的貪婪低俗的表情。少年別過頭去裝作沒看見右梁,女孩則朝右梁姍姍笑了笑,烏漆墨黑的小臉上露出一排整齊的小皓齒,便不再看右梁,而是頷首看著地麵。
對於這種出人意料的發展,右梁很高興,因為這樣他就能心安理得的把整隻兔子全給吃光,不用分一丁點肉沫子給他們了!但右梁又很苦惱,因為每次當他張開血盆大口準備大快朵頤的時候,卻發現男孩女孩都在看著他,而且還是那種特別折磨人的可憐兮兮的眼神。
“我說過不給你們吃的!”右梁氣乎乎的衝少年跟女孩叫道。
少年跟女孩沒說話,又低下頭去,可當右梁再次準備吃的時候卻又看了過來,如此反複幾次後。
“好啦!我知道啦!”惱怒不堪卻又無可奈何的右梁,氣鼓鼓的將兩個兔腿子丟給了男孩女孩。
看著手裏那明顯少了二分之一的晚餐,又看了看喜滋滋的倆孤兒,右梁一邊咀嚼心中一邊懊悔,自己到底在幹嘛啊!
不稍片刻,一整隻兔子就被三人消滅得幹幹淨淨,右梁氣惱的坐在河灘邊,嘴角叼著野兔的一根肋骨,非常的不滿意!歸咎到底,還是因為多了兩個人的緣故,一念及此,右梁又忍不住瞪起了小臉盡是滿足之態的少年跟女孩,氣得哢嚓一聲把嘴裏的兔肋骨咬成兩半。
這時,女孩走了過來,坐在右梁身邊,一張小臉露出了燦爛的笑容:“謝謝右哥哥。”
右梁鼻子動了動,稍微向旁邊挪了挪,這女孩身上有股異味,得多久沒洗澡了!不過臉上還是一副惡狠狠的表情道:“別得意,我給的肉有毒的!我忽然改變主意了,不把你們賣給人販子,現在就毒死你們再順便挖個坑把你倆給埋了!”
看著右梁,女孩知道是右梁在逗他們,便忍俊不住掩住小嘴笑了起來,笑聲清脆悅耳,讓右梁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仿佛被女孩清澈如秋水的眼眸看穿了內心的尷尬,可惡,剛才就應該在他們麵前吃光整隻兔子才對!
這時,少年忽然走了過來,一張烏漆墨黑的小臉湊近右梁,淡淡的異味逼得右梁隻能稍微向後挪了挪,不耐煩道:“幹什麼?別靠這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