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我不借您，實在是拿不出更多的錢來了！我們家陳浩也不小了，雖然高攀不上大學，可是也該結婚了不是，你看看這破房子誰願意嫁給他？！”
“爸！不是我說您，我們家陳浩那也是你孫子不是，雖然是外孫，那我也是你親閨女啊！你把陳浩娶媳婦的錢拿去給子詩上學了，這不是耽誤我們家陳浩一輩子嗎！”
說話的是老頭的女兒，也是楚子詩的姑姑，看著自己的父親又來借錢給楚子詩她一臉的無奈相。她看不慣父親事事都為楚子詩著想，而對自己的兒子卻不聞不問的。以前借錢是礙於眾口，而且不算太多，自己也就勉強借一部分，也不奢望對方能還，畢竟怎麼說也是自己的父親，可是這次老頭子一來張口就是五千，這叫自己怎麼敢借！
走出大門，老頭內心一陣絕望，大女兒是自己幾個子女中最殷實的，連她都不肯借的話，那二女兒和三女兒就連想都不用想了！自己有一個兒子和三個女兒，唯有兒子在世時比較孝順，其餘三個女兒就如嫁出去的人，潑出去的水一樣，平時就算對自己都不聞不問。
抱著一絲僥幸，老頭最終還是選擇了上門試試，然而正如自己想的那樣，二女兒和三女兒都找各種理由搪塞不借。
微風吹過，老頭內心一陣陣心酸和悲涼，自己身為父親屈膝上門借錢，卻這麼不招人待見，三個女兒連留下自己吃飯的客氣話都沒有，這叫自己的內心怎麼能不痛！就在這時，耳邊傳來了道路一側工地上施工發出的金屬碰擊聲，內心一頓，老頭想起了以前自己看守工地的包工頭，他知道自己的情況，對自己極其同情，平時對自己也極好！說不定去求他，也許會借點給自己！想到這裏老頭立刻加快腳步，幾經打聽下終於找到了曾今的包工頭......
“大叔，不是我不幫你，你的情況我理解，實在是現在工程難做啊！老板一直拖欠工程款，我現在連工資都快發不下去了，明天剛好發工資，你看，桌上這些錢都是我向朋友借來明天發給他們的工資。”
說話的是一個壯實的中年男子，他知道對方年紀一大把還必須供養孫子念書十分不容易，對此自己也十分同情，可是現在自己確實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了！也就隻能愛慕能住了......
“李工頭，你來看一下新運來的材料該放在哪裏。”
“哦！好，我馬上就過來。大叔，你先坐會兒，我出去看一下......”
老頭一直沉默，他不知道自己還能怎麼辦，楚子詩好不容易被錄取，可現在學費還差那麼多，而誰都不願意借錢給自己，想到自己已經快八十了，留下的時間也不多，說不定哪天自己睡下去就再也醒不過來！自己現在唯一的願望就是讓孫子上藝術學院，而這也是孫子的願望！看著桌上幾打厚厚的百元大鈔，蒼老不堪的雙手不停地顫抖......
“爺爺你哪來的這麼多錢？！”看著爺爺手裏拿著一疊百元大鈔，楚子詩異常高興，這也就意味著自己可以順利的去上學了！
“這是你姑姑借的，還有工地上欠我的工資和以前的存折我也都取了出來，總共10300塊錢。”看著對方欣喜的樣子，老頭也笑了起來，隻是笑容間有一絲輕微的不自然。
“爺爺，還有兩個月才開學，我想趁這段時間去省城打點零工，用作食宿費。”
“好，好！那你什麼時候去？”
“我打算明天就走，早去一天多賺一天的錢。”
“明天就走！好，好吧......”聽到明天就要走，老頭臉上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孫子回來沒幾天就又要走了，難免舍不得。
第二天一早，楚子詩和爺爺坐上了鎮裏通往縣城的汽車，由於道路不同，要去省城必須先到縣城裏才有直達的汽車。買好了直達省城的票，汽車馬上就要出發了，坐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看著窗外爺爺不舍的眼神，楚子詩努力的克製著眼中的淚水。不知不覺中爺爺已經蒼老不堪了，雖然比起同齡的老人還算硬朗，但是身上的疾病也隻有楚子詩和爺爺清楚！
汽車緩緩駛出了車站，爺爺的目光一直看著楚子詩，楚子詩伸出窗外，直到爺爺的身軀消失在眼中。映像裏他一直穿著幾十年代的深藍色中山裝，現在依舊如此，隻是看到老人的衣服時總會讓人產生莫名的心痛！
走在省城的繁華街道上，人群的喧鬧和汽笛聲不絕於耳，道路兩旁玲琅滿目的商店讓從小在小鎮上長大的楚子詩大開眼見，自己去過最繁華的城市也不過是所在的縣城，而那也不算做是真正的城市！
經過一天的跋涉，楚子詩終於找到了兩份工作，一份是一家不大的餐廳，主要負責端菜洗碗，早上七點上班，半晚六點下班，一個月1500塊錢。另一份是酒吧，晚上七點上班，淩晨兩點下班，月工資是1800！兩家相聚不遠，是他細想之後才決定找的，雖然幸苦些，但是這兩份工作的工資卻讓楚子詩很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