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與往常無有不同。
夜鶯的歌聲從窗外傳來,微風徐徐,搖動著窗上的風鈴,皎潔的月光從天邊流下,洋洋地灑在窗台,打在沉睡人的被子上。
「呼嚕......」
眼前的這間屋子,地上四散著沒有收起的積木、玩具,牆上貼著一幅幅蠟筆、水彩筆勾勒的畫紙,緊靠窗台的,是一隻小木床,床邊圈著圍欄,而床上睡著的是一個可愛的孩子,圓圓的臉龐被清冷的月光映的有些蒼白。
「吱嘎......」房間的門被打開了,走進了一男一女兩個人。
「噓...小聲點...他還睡著那!」女子幽幽地說道,似乎是責怪男子開門的聲音太重。
「抱歉...」男子陪著笑,可是笑起來十分淒苦。
女子走到了孩子的床邊,看著滿床的淩亂,默默地拎起了早已被孩子蹬在一旁的被子的被角給孩子蓋上了,那動作輕得如同蟬兒蛻下蟬衣,孩子仍然在睡夢裏,絲毫沒有察覺。
「聯係上他了嗎?」女子轉頭向男子道。
「安排妥當了。」
「但願他能在新家幸福.....最好忘記我們吧!」女子終於忍耐不住,潸然落淚。
「該走了。時間不多了。」男子不忘提醒女子一聲。
女子俯下身來,親吻了一下被中孩兒的臉龐,而男子早已在門外等候了。女子走出了房間,帶上了房門,吱吱的聲響最後歸於沉寂......
————清晨————
因為當地或多或少有一點季風的氣候,因而,早上的風很強。
還是那間屋中,窗簾被晨風卷起,又落下,蓋住了孩子的惺忪睡臉。孩子揉揉眼睛,一個把式從床上坐了起來,目光正對上一個男人的下身。男人穿著一條灰色的長褲,上身也是灰色的,好像是一整套的西裝,打著端正的領帶,身材筆挺。
孩子將餘光往上送去,打量了這個男人一番,說道:
「你是誰?為什麼在我家裏?」
「你叫做克諾吧!」男子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反而反問了回來。
「是。您有什麼事情嗎?」
「我是你父母的朋友,我叫唐正,初次見麵,請小弟弟多多指教。」唐正說著向克諾鞠了一躬。
克諾此時是莫名其妙的,這個怪蜀黍、、怎麼進來的?粑粑麻麻怎麼不在?
「想必你有很多問題要問吧?是這樣的,我那,是你爸爸媽媽的朋友,你的爸爸媽媽昨天晚上離開這裏了,把你托付給我照顧,他們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很久才能回來...」
唐正解釋道,同時向克諾伸出了自己的手。
「真的?」克諾一下子打斷了唐正的話,用滿是疑惑的眼光刷刷地往唐正身上扔眼刀。
「真的。總之那個地方很遠就是了......他們去了日落之處的某個地方。最後他們會從日出的地方回來的,到時你們一家就可以團聚了。在這之前,我擔當你的養父。」
唐正的手仍然沒有縮回,也沒有逃避克諾疑問的眼光。他是如此的真誠,外貌又如此的正直,克諾最終伸出了那白嫩嫩的小手扣在了唐正的手心,任由唐正握住。
既然爸爸媽媽已經不在這裏了,那這裏就隻會成為克諾的傷心之地,簡單地收拾了一下,唐正抱著克諾離開了這間空屋。
坐著唐正開著的寶馬車,克諾不忘回頭瞅看,眼見家離自己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地麵的另一頭,克諾隻能轉過頭觀看車窗外的風景,一路上沒有主動和唐正說上一句話。
白雲藍天、碧海瓷橋,再加上運河航船、岩石風箏構成了一幅鮮亮的圖畫,這就是這裏不同於其他地方最為繁盛的景觀。林青市依靠著運河的便利與海運的福利,短短三十年,就從一個沿海小鎮發展為如今擁有著一千五百萬人口的大型都市,可以說,這裏的地價如今是寸土寸金,靠近海邊的別墅區尤為尊貴,可是,當寶馬車駛入了近海的一個大院子時,不願意多說話的克諾也不由得向周圍多看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