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季昆玉捂著他那雖不比賈寶玉卻也如同中秋滿月的臉一陣呲牙,剛才的驚險一幕還映照在他心上,克諾的突擊一下子險些就廢掉了他的一隻眼。
小孩子若是打架的話,自然不會講究什麼武德,哪裏最柔軟,哪裏對敵人造成的傷害最致命,就往哪裏打。
別看克諾是個內向的老實人,但正因為內向,其衝動的爆發力與後果根本就無法想象。
「我不敢打你嗎?」克諾的聲音沙啞了,直到剛才他才冷靜下來,自己做得太過了,但是,為了證明自己敢,克諾還是這樣說道。
此時,季昆玉的表情倒是很微妙,他的眼中出奇地竟沒有憤怒,隻是以好奇的眼光看著克諾。
事後,季昆玉的幾個小弟馬上把這件事報告給了季昆玉的父母,而唐穹也報告了爸比媽咪,兩邊各自都把孩子接回了家。
——季家。
小惡少季昆玉自從回家後一直躺在床上,呼吸十分急促,一張俊臉通紅通紅的,睡夢之中嘴不斷地嘟囔著,好似夢囈。
「39℃?玉兒發燒了!都是那個什麼野小子幹的好事!我的玉兒被嚇壞了吧,從來就沒人這樣傷害他......」季昆玉的媽媽坐在床邊,一邊摸著他的臉蛋一邊抽泣著,
「媽媽一定給你出氣啊,玉兒你快點起來吧。」
「哭哭哭,就知道哭,哭死你得了!我今天才從老師那裏聽說了這小子平時幹的好事!早就讓你平時好好管教他,你就不聽。唉,敗家娘們兒。」客廳裏傳來了一聲大喝,顯然,這就是季昆玉的爸爸了,他一身西裝革履,手提著公文包,體格壯大,一張國字臉上溝壑遍布,眉如硬刷,目光尖刻,此時又是麵如陰雲,聲如炸雷。
「季世華!我不就隻該負責照顧他吃喝嗎?你這當爹的是做什麼的?啊?天天陪著你那群狐朋狗友吃喝嫖賭,你以為我不知道?不知道是哪個騷、貨迷得你魂不守舍。」季昆玉的媽媽也咆哮起來,歇斯底裏地像一隻勇猛的鬥雞,脖子前挺。
「徐蕾,你給我閉嘴!」啪的一聲,季世華從客廳走進一個巴掌把季昆玉的母親徐蕾扇倒在了床上,摔門而去。
季昆玉仿佛在夢中聽到了這一切一般,臉色一下子更加難過了。
沒有誰是天生的惡人,每一個惡人的背後都背負著枷鎖,然後不知不覺的,他們就背著枷鎖走向了偏離而又崎嶇的道路。
事實上,季世華和徐蕾能走到一起不是出自愛情,而是季世華希望通過利用徐蕾叔父的職務之便為自己謀求一個更加輕鬆的發家道路罷了,13年的婚姻也在季世華不斷的成功與富有之下走向了盡頭,隻是在這之前沒有表現出來罷了。
一直以來,季昆玉都是由徐蕾帶大的,季世華每天都要外出公務,而徐蕾又是個喜歡寵溺孩子的,沒有主見,從小凡是昆玉看到的想要的都無不奉上,漸漸地養成了季昆玉的放肆,最終演變為他的“惡”。
季世華摔門走了後,隻有徐蕾留在屋裏,不斷地咒怨著季世華的無情,這夫妻之情不能依靠了,雖說不知道季世華有沒有在外麵找人,但他們確實也已經沒什麼情分了,現在,隻剩下他孤兒寡母兩個。
「媽帶馬上帶你去醫院,玉兒。」擦幹了淚水,徐蕾才起身抱著季昆玉出了家門。
「唐恪諾,唐恪諾...」本來昏迷的季昆玉嘴裏擠出了這個名字。
「這就是那個野小子的名字?玉兒安心睡吧,媽到時一定給你出氣,一定。」徐蕾苦笑著,神色索然。
「不,不,不要......」
「玉兒你說什麼?」徐蕾待要問時,季昆玉又睡過去了。
徐蕾心急如焚,也沒有心思開車了,於是她在路邊打了一輛出租車,就要往林青高等醫學院附屬醫院趕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