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少爺,他們說沐涵是你的……未婚妻,是……開玩笑的吧?”我看著那個熟悉的背影,見他許久不回答,像是為了要故意堅定自己脆弱的內心,故意笑得很誇張,“我就知道是開玩笑的,你不過比我大一歲,怎麼可能就有未婚妻了呢?對吧……嗬嗬……”
“她是我的未婚妻,也是我未來的妻子。”
那個聲音冰冷,冷得我像被凍在了萬年冰窟,全身僵硬,明明大腦已經先妥協相信,心卻還是在逞強,“可是,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他像是沒有聽見我的發問,突然轉身對我微笑,那笑容是那樣好看溫柔,溫暖的身子安靜地抱著我,身上有股好聞的味道,隻是簡單隨意地開口:
“你不用再那麼辛苦來我家做幫傭了,我們都知道那隻是為了能見麵的借口。隻要你想要,我可以給你錢,你可以用它還債,買所有喜歡的東西,可以不用和你爸爸東躲西藏,可以買新房子重新生活,再也不用去酒吧唱歌,看人臉色,再也不會被人叫做‘乞丐’,好不好?”他輕柔地撫摸著我的頭發,像在說著遙遠的故事。
“好……”意識像被他迷惑,內心就像沉入平靜的湖底,安靜柔和。
“但是作為交換,你要把自由給我,你要永遠留在我身邊,即使我最後娶的是沈沐涵,你也不能離開我。你答應我……”
他在說什麼?瞳孔放大,近乎不可置信,猛地推開他,“我不要……”
“為什麼?為什麼不要?”他隻是看著我,眼神渙散,像受傷的小鹿。
“你是想把我當成金絲雀養起來嗎?錢能買到我的自尊,卻買不到我的自由。我是喜歡你,不,甚至愛你愛到不行,我可以在你出國的時候,每天數著日子等你回來,可以一想到你就白癡得傻笑,我可以為你變得那麼卑微,但是你不要想就此禁錮我。”
憤然地說完一切,那是我最後一次見到蘇夜。
即使傷心難過氣憤不已,隻不過隔了幾天沒有聯係便非常想見他,想著就算他未來的妻子不會是我,還是想見他。幻想著他也許有什麼苦衷,他應該是愛我的,他是不是也在想著和我道歉。抱著這樣的心情去了他家,卻被告知他早已經離開了。他提早出國讀書,沒有通知我,或許我在他眼中的確隻是有趣的玩具,玩膩了便可以隨意丟棄,我根本沒有自己想象中的那麼重要,因為不聽話,連做他金絲雀的資格都沒有了嗎?心痛得難以自持,好像被殘忍地撕裂又縫合再撕裂。
連續的失眠,不斷的自我否定。我向學校請了一個月的病假,窩在雜亂不堪的家裏,忍受著無休止的敲門聲,開始迷失自己存在的意義。
浴缸的水埋過頭頂,我想我大概快死了。我看見了爸爸媽媽,素櫻,那是我們很小的時候住的房子,庭院裏有一棵很大的櫻花樹,下麵種著好多株君子蘭。我和妹妹在院子裏打鬧追逐,爸爸和媽媽坐在一旁曬太陽,笑著聊天。
因為撞壞了一盆花,手被花盆割傷了,坐在地上“哇哇”大哭。媽媽急著上前幫我吹傷口,“不哭不哭……”邊哄著邊叫爸爸拿藥箱。
“素君要像這些君子蘭一樣堅強,你看它就算被撞翻了葉片還是筆直似劍,代表著堅強剛毅,媽媽希望素君也可以像它一樣勇敢,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