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胡說什麼?”他大概沒有料到我的反應這麼激烈,伸手要攬住我的肩,卻被我避開,“突然想到不開心的事而已,你不要管我。已經很遲了,我先走了……”說完朝樓下走,他卻沒有離開,一路尾隨著我,路過的人見到他無不點頭哈腰,畢恭畢敬的喊著“辰少爺”……
不由得更加心煩意亂,走出了會所,急著衝到馬路邊打的,被莫辰一把拉住,“你究竟怎麼了?又在鬧什麼別扭?如果因為我說以前的事……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而我也和你道過歉了。”
對啊,他是道過歉了。但是素櫻不可能聽見了……這些,我不是早就知道了嗎?可是,為什麼每每想起,都難以說服自己不在意?雖然害死素櫻的罪魁禍首應該是安培軍……但是,莫辰如果當時沒有那麼殘忍……或許她也不至於走上絕路的。
為什麼我要一直糾結這些?
或許……我不過是在害怕罷了,怕變得和素櫻一樣。
也許……我根本不應該和莫辰在一起的,如果我當時能再堅定些,也不會害得莫辰和鄭祖均鬧得這麼不愉快,也不會讓我一想到素櫻就產生罪惡感。
“不如……我們……分手吧?”對啊,分手吧,就如同他在意他弟弟一樣,我在意我的妹妹,雖然刻意不思考,但我們兩個之間的確是隔著什麼,就在那裏,始終存在著……
他的神情有些慌亂,焦灼不安,“你在胡說什麼?我知道我說從前把你當作玩具的話,讓你很生氣,但你怎麼能那麼輕易地說出剛剛那些話,就算隻是慪氣……”
“我不是在慪氣,我是說真的。”
也許是我說得太過冷靜,他反而顯得不知所措,就像認定我現在著了魔,努力說著安慰的話,想要讓我恢複正常,“剛剛不是還好好的嗎?我隻是因為見到祖均為了你露出那副神情,有些難以置信……總之如果我說了什麼讓你生氣的話,你罵我也可以,不要胡說了好不好?”他自然認定了我在胡言亂語,在他的意識中,我是不可能先甩了他的,我是那個隻能依賴著他存活著的安素櫻,我是一生一世隻可能愛著他的安素櫻。但其實我不是……那麼愛他的人已經死了。我隻不過喜歡他罷了……喜歡而已,沒有他也可以生存。
“你還不明白嗎?”想到那個為了蘇夜自殘的自己,我在害怕……呐喊著我絕對不要重蹈覆轍,拚命提醒自己並不是特別的,口中的話被我硬生生地擠出,“我會和你在一起……不過是報複你而已。你甩了我一次,這次輪到我,我們扯平了。你不會天真的以為我真的還喜歡你吧,被你們當猴耍……還死皮賴臉地倒貼,我有那麼賤嗎?”話鋒一轉,嘴角帶上一絲笑,“不過……欲擒故縱這招還真蠻有用的,你們居然這麼容易就上鉤了,哈……男人也不過如此,總以為抱在懷裏的女人,就是自己的了。”
拉著我的手漸漸鬆開……他死死盯著我,似乎想在我臉上看出任何說謊的痕跡,他怎麼可能看得出呢?最開始說謊的時候,心頭就像紮著一根刺,難受至極,當謊話說得多了,那枚刺越紮越深,像是融入了心裏,慢慢合為一體,變得毫無知覺。從什麼時候開始呢?也許是發現說實話卻沒有人相信的時候,說謊反而能安全地保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