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外麵風景挺好的。”說完見他隨手拿起手邊的咖啡，忍不住勸道，“你胃不好，還是不要喝咖啡了。”見他果然放下咖啡杯，略帶不解地朝我看來，我繼續說，“你不要嫌我囉嗦哦，我看你早餐幾乎都沒吃，平時是不是因為工作太忙都不顧三餐的？你這樣肯定會傷胃的……”
莫辰淡淡地揚起唇，那笑似有若無，“你這是在關心我？”
我點點頭，“我記得你家傭人每天都有準備早餐的啊，難道你都不吃？”
“我早上不餓……”
“這都是習慣問題……就算不餓也應該吃一些。酒也要少喝，多吃些水果蔬菜，據說饅頭和蘇打餅都對胃比較好……”見他看著我，眼底含笑，大概根本沒把我的話聽進去，我頓時氣惱道，“其實我這麼說估計也沒用，洛瀟特地推了通告，逼著你按時吃飯，你不吃早餐的習慣也沒改。”
他眼中笑意更重，卻隻是看著我不語，一副無所謂的姿態，氣得我又說，“洛瀟她就是太善良了，你又不是小孩了，吃個飯還要別人逼著哄著，要是我……”
見我沒說下去，莫辰嘴角微微翹起，似有好奇地朝我問，“要是你？”
“我就等著你哪天胃痛得滿地打滾，然後用手機拍下來，對了……麵部表情得著重拍，什麼擰眉啊，撅嘴啊，各種痛苦的表情，做成表情包，每天發給你看。哈哈……讓你每每看見都重新感受一次當時的痛苦。對了，順便還可以用來威脅你，不按時吃飯就傳出去，哈……看你還敢不敢那麼不聽話。”
他先是一愣，隨即眉眼一彎，竟是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才說，“想不到你居然這麼狠……”
我隨意搭話道，“哈！認識我這麼久，難道才發現我狠啊？”
莫辰含笑不語，一時沉默，我轉頭看向窗外，遠處已經隱約可見濃鬱歐式風格的酒莊，周圍是一大片鬱鬱蔥蔥的葡萄園。
腦中閃現出小時候和爸媽開車去郊區一處葡萄采摘園摘葡萄的情形，記憶很模糊，殘留著一些支離破碎無法拚組的片段，一張老照片裏，坐在爸爸肩頭笑著的兩個小女孩，一模一樣……
快樂總是短暫的，那之後的不久，爸爸因為投資受人欺騙，生意虧損失敗，開始每日酗酒，甚至迷上了賭博……
於是一個家就那麼垮掉了……
突然覺得傷感，我自言自語道，“我常常想，爸爸公司倒閉那年，每晚爛醉而歸的時候，媽媽就不應該對他那麼好，無微不至地照顧體貼有什麼用？他習慣了，隻會覺得是理所當然。根本就應該把他丟在馬路上，不對……丟到垃圾堆裏，然後告訴他，他不珍惜自己，世界上也沒有人會理他……他是不是就能振作一點？”
並沒有人回話，安靜得隻有風的聲音，我忍住莫名其妙的酸澀，撇去那些令人難過的記憶，轉身朝莫辰強顏笑道，“哈哈，也許更糟也不一定。”
莫辰隻是看著我，眼底深沉，張口想說什麼，車突然停下，已經到了莊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