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一苦,沒想到這沒多久的功夫,這瘋顛老道士不但把我當作了女婿,連那莫須有的女兒名字,都給搗鼓了出來,還真的是讓人鬱悶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有了這天下正道十大高手之一的加入,此行成功的勝算也總算是又多了一些。
我沒有再多說話,看了雪瑞一眼,沒想到那妹子卻給了我一個後腦勺,用繩子簡單紮著的清爽馬尾搖啊搖,人都已經走出了這處密室。
此行緊急,來不及太多寒暄,倘若去得晚了,隻怕小佛爺已然完成了大輪回術,轉世重生了。所以在最熟悉地形的雪瑞帶領下,我們馬不停蹄,很快就出了那隱秘的洞口,然後朝著山下的峽穀奔行而去。
我本以為依著雪瑞的修為,可能會趕不上我們的腳程,然而一在曠野上奔行,便立刻瞧見她的不凡來——雪瑞在蚩麗妹的蟲池之中沉寂了兩年多時間,此刻驟然一見,才曉得別的不說,她那宛若淩波仙子的身法,就遠遠要比我厲害許多,整個人一旦全速奔跑起來,恍若一道影子,若用肉眼,根本就抓不住她的身影,倘若不是特別注意,她就仿佛直接消失了一般。
我瞧見這些,曉得雪瑞之所以變得如此厲害,除了蚩麗妹之外,她之前的師父羅恩平也是給她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特別是開過了天眼,整個人和以前相比,便若那雲泥之別。
瞧見了雪瑞的這般表現,我沉重的心頭也輕鬆了一些,而後又與肥蟲子聯係,知曉雖然我們的意識被震蕩出來,它們倒也沒有什麼事情,原地待命而已。
舊路重走,倒也沒有費去我們多少時間,很快我們就來到了那個峽穀附近,有了肥蟲子先前的探路,我們也沒有再傻乎乎地直走入穀,而是繞了一段路程,朝著旁邊的山壁那兒攀爬而去。
那山壁陡峭,卻難不倒我們三人,雖不說如履平地,倒也能夠勉強通行,小心翼翼地避開陣法限製,進入了山穀中去。
沒多一會兒,我們再次與肥蟲子、青蟲惑會合。
瞧見我們這邊火急火燎地趕過來,氣都沒有喘勻一口,然而肥蟲子那小東西卻不知道怎麼回事,居然直接騎在了人家青蟲惑的身上去——盡管我天真純潔,但是也曉得它並沒有在幹什麼好事,靈蠱的世界我並不懂,不過還是將它給直接揪了下來,回過頭去,瞧見雪瑞也是滿臉通紅,眼神飄忽,盡力不來看我。
氣氛有些微妙,我也沒有說話,而是將注意力集中在了峽穀裏麵,瞧見那處祭壇之上已經開始形成了一個以怨靈為主的巨大龍卷風,大量的凶靈在不斷旋轉,發出讓人全身發麻的哭泣,再加上黑暗中不斷響起的唱誦,使得整個峽穀仿佛一體,呼吸與共。
那祭壇已經被巨大的黑霧包裹,雖然我能夠聽到天魔那張狂至極的祈禱之聲,但是已然瞧不見了他的身影,更不用提身處陣中的小佛爺。
雪瑞得過蚩麗妹的提點,曉得此法,低聲告訴我,說倘若讓白山之上的輪回之光照下,那麼小佛爺就已然完成大輪回術,此法完成,他就能夠在陽世重塑鼎爐,成為極為恐怖的存在。
到了那個時候,這天下之間,能夠製住他的,恐怕就屈指可數了。
雪瑞說得悲涼,我點了點頭,表示明白,問接下來該怎麼辦,是不是要衝入其間,將陣中的小佛爺斬殺了,就可化解此劫?
雪瑞點頭,說陸左哥,此次估計有死無生了,你可舍得?
我望著兩百米開外祭台之上的那無盡黑風,深深吸了一口氣,短短一瞬間,這二十七年來的人生經曆仿佛都一齊湧上了心頭,腦海裏那一幅幅讓我留戀的場景,和所有值得珍惜的人與物,都充斥在我的腦海裏,越是珍惜它們,就越舍不得被毀滅,我陸左從來都不是啥子高大上的英雄人物,我隻是一個草根,而且還極為怕死,但是為了某些東西,某些心頭那值得珍惜的東西,死了,那又有何妨?
我微微地笑了,慷慨悲歌地說道:“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輕於鴻毛,我艸,誰要想讓我不好過,我就讓他的野心,與我一同陪葬吧!”
此言方罷,我鬆開了抓在了山壁上麵的右手,整個人直接滑落穀底,倏然而至。
我落腳處是一個正在瘋狂唱誦咒文的家夥,強大的重力勢能直接將他所有話語都砸進了肚子裏去,而下一秒,我的身子宛若群山凝重,他一聲慘叫未起,人便成了一灘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