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彥:“啊,謝謝!謝謝老朋友!”
過了一些日子,張東海化裝成日本商人,領著大梅、龍小寶等一行走向碼頭。沿途都是日本人,到處都在講日本話,仿佛青島已經是日本的領土。滿腔憤怒的張東海,用手杖敲打著,路上的石頭被他打得咚咚作響,甚至冒出了火花。日本兵走來查票,大梅用日語對答,山本仍化裝成小隊長,沿途保護著。
輪船開了。山本輕鬆地吐了一口氣。
這時,“海洋研究所”的牌子,被換成了日文的“東亞海洋研究會”。門口,山本的兩個兒子和幾個日本兵談著、笑著。
日本兵走了。
研究所內一切又井然有序起來,魚雷的模型仍放在原處。幾個工作人員還在埋頭進行科研。隻是賈彥、二梅不見了,“老板”換成了日本人——山本,老板娘就是他的妻子——胡天喜。過路的行人一個個向他們瞪眼,有的小孩還往牌子上扔石頭子。
山本和胡天喜隻好躲在門後捂著嘴笑。
青島。山村。
賈彥半躺在床上。二梅端著一碗魚湯走來:“傷口還疼嗎?”
賈彥:“疼,疼得要命啊!”
二梅驚恐地:“趕快到醫院去檢查傷口!”
賈彥卻哈哈大笑了。
二梅:“傷口疼得要命,你還‘哈哈哈’!”
賈彥拉著她的手:“身上的傷口不疼了,可我這裏(指心口)疼得要命,要命啊!”
二梅抱著他的頭,溫柔地:“親愛的,隻要你活著,什麼都會好起來的!”
賈彥激動萬分,親吻著她。
山本走上山來,一路上櫻花怒放。他采擷了一束花,大聲喊著:“二梅!二梅!”
二梅這才擺脫賈彥的親吻,走到門口:“啊呀!多美的櫻花!”
山本:“又想起了日本?賈彥君,我給你獻上一束花,表表我的這顆心,同時,我還要告訴你一個秘密!”
賈彥:“什麼秘密?”
山本:“二十多年前,二梅在東京留學。有一次,在櫻花園裏,她一邊賞花,一邊偷偷地看一張照片,被我偶然碰上了,哈哈!”
賈彥:“什麼照片?”
山本:“你問她呀!她一見我,趕緊把照片夾在書裏,臉紅得像個蘋果!”
賈彥:“那照片上是誰?”
山本:“當然是她的心上人囉!”
賈彥:“誰?到底是誰呀?”
山本:“這又是一個秘密,不能泄露,不能!”
二梅把她在東京看的那張照片,送到賈彥麵前:“你看,就是這張照片。”
山本:“對,就是這張!看我們賈彥大哥,當年在德國留學的時候,多英俊,多瀟灑!”
賈彥感慨地:“一晃二十年就過去了,不但一事無成,而且,落到今天這個地步,這不是人生的大悲劇嗎?”
二梅:“過去你總勸我,別那麼悲觀!現在該我說你啦!要說悲劇,普天之下,多少人死於戰爭、死於天災,真是千千萬萬,多慘呀!可人類不但照樣生存,而且還不斷前進。”
賈彥:“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二梅:“我的意思是,個人的悲劇是小事,國家的悲劇才是大事。”
賈彥:“我還是不明白。”
二梅:“當你想著國家的大事,你個人的事也就變得很小很小,你就會心情開朗,樂觀向上,不再感到悲觀了。”
賈彥:“這是對的。我過去就是這樣。”
二梅:“現在更要這樣!不要整天想著個人的傷口疼啊,越這麼想就越疼。要想著,我們中華民族的傷口還在流血!”
賈彥:“是的,還在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