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秦!”黃連誠猝然打斷她的話,臉色醬紅,“這種涉及隱私的話題,會後個別交流吧!”
會場頓時一片嗡嗡之聲,與會者們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秦小謹盯黃連誠一眼,又看看其他領導,質問道:“今天不是民主生活會麼?不是讓人提意見的會麼?這種事做都做得,難道還說不得?”
這時肖副部長揮了揮手:“黃局長,讓她把話說完吧。小秦同誌,你說吧,不過要實事求是,還要講究方式方法。”
秦小謹便繼續往下說:“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這個局領導是誰,我想大家心裏都清楚……原先,我一直不敢吭聲,因為,這畢竟是一件醜事,說出來對我名聲不好。可是我越忍受,他越是得寸進尺!我也曾向局裏反映過,可結果是他不僅沒受處分,反而提拔升官,而我,卻因此遭受更多的白眼、更多的羞辱!就在三天前的夜裏,他又闖進我的住處騷擾我,差點就把我奸汙了!現在,我不僅沒有了尊嚴,還失去了家庭,我沒有什麼好顧忌的了,所以,今天才敢在這裏揭露他,控訴他!至於是不是事實,大家都有耳朵,請仔細聽一聽吧——”
秦小謹從包裏拿出錄音機擱在台麵上,將話筒按低,然後摁下放音鍵。
會場的喇叭裏立即傳來沙沙的走帶聲。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秦小謹專注於黃連誠的神態,她見到他已是麵如死灰,眼睛急遽地眨個不止。喇叭裏突然迸發出她的一聲怒喝:黃連誠,你這個流氓!黃連誠兩眼就直了,一伸手,碰倒了一隻茶杯……隨著錄音的播出,她所遭受的不堪回首的場景清晰地展現在眾人麵前……
秦小謹不知這個會議是如何收場的,她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感到一陣從未有過的輕鬆。她有些疲倦地想:總算結束了,她再也不用擔心那頭貓科動物躡手躡腳地向她逼近了。
中午,葉秋荻和幾個同事在外麵吃了飯,回到家門口掏鑰匙開門時,手觸到了坤包裏那個硬硬的小瓶子,這才發覺那瓶硫酸還沒處理掉。進屋後,她將它拿出來,欲往門旁的垃圾簍裏扔,念頭一轉,好奇地打開蓋子,湊到鼻尖下嗅了嗅。
一股強烈的怪味刺得她的鼻子一陣酸辣。
這時門鈴響了。
葉秋荻拉開門一看,是劉文興。
“噢,劉總嗬,走錯門了吧?”
“小葉你很有語言藝術,又批評我不關心你了吧?”劉文興笑吟吟的,“剛剛看見你的背影進門,就過來看看你。”
“不敢當不敢當,請進。”
劉文興進門環顧一周,盯著她手中的瓶子:“怎麼,在吃藥?不舒服了?”
“這可不是什麼藥,是硫酸。”葉秋荻說。
“硫酸?哪來的?拿它幹什麼?”劉文興有些吃驚。
“哦,我的一個女同學,不堪單位領導的長期騷擾,準備用它來作抵抗,我怕她做出什麼激烈的舉動,把它拿過來了。”葉秋荻淡淡地說。
“是這樣……唔,你做得對,說不定就製止了一起惡性案件的發生。你還不趕快扔掉它,拿著做什麼?”劉文興說。
“它引起了我一些聯想。”葉秋荻說。
“聯想到什麼?”
“我想要是換了我,被逼得走投無路了,可能也會拿它作武器的。”葉秋荻微蹙雙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