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o are
you ?”
這毫無疑問是字正腔圓的英語。
我瞪大了眼睛,用難以置信的眼神盯著眼前的男孩。我現在也很想知道,你是誰?
“老虎不發威,你以為我是病貓?今天我就讓你嚐嚐老子拳頭的味道!”
那邊廂似乎完全沒有注意到我們這邊的暗流湧動,自顧自窩裏鬥。
絡腮胡子提起拳頭,對著剛剛把我帶回來的大漢就是一陣拳打腳踢。那個看似魁梧的大漢竟然也不反抗,隻是蹲在地上,任由拳頭如雨點般不斷地落在自己的身上。
我扶額無力。
這兩個人果然是天生注定連名字都沒有的龍套。老大凶惡多疑,手下色厲內荏。這麼容易就窩裏鬥,真是一對絕配!打吧!打吧!最好能兩敗俱傷!沒想到自己會生出這麼惡毒的想法。我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老大,那孩子真的是我撿來的。”大漢依然隻是抱著頭苦苦哀求著。
絡腮胡子完全沒有理會大漢的哀求,拳頭繼續毫不留情地砸在大漢的身上。
“嘭!”
一聲巨響,一塊大石頭忽然從天而降,正砸在絡腮胡子的頭上。絡腮胡子立刻腦漿迸裂,血留如注。兩隻眼睛瞪得銅鈴般大,伸手指著突然間滿臉凶光的大漢搖搖晃晃地倒了下去。
“老子受夠了!”飛濺的鮮血把那張因憤怒而扭曲了的臉映得更加可怕。
我傻傻地愣在當場,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果然,任何人的忍耐力都是會到極限的,不過,那大漢的反應未免也太激烈了些吧!
“本來還想和你們玩玩的。沒想到這麼快就自己先窩裏鬥了。”一個童稚的聲音在破舊的草屋裏響起,帶點笑意又帶點輕蔑。
是那個男孩!
此刻,男孩的手裏正抓著那把被人販子隨意靠在牆角的大刀,臉上掛著戲謔的微笑。
我緩緩地退到屋子某個不起眼的角落,絡腮胡子慘死的樣子不斷地在我的腦海中盤旋。活了兩輩子了,還是第一見到這種修羅地獄般的景象。我的腦海中一片空白,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
“你怕了嗎?不敢上來了嗎?哈哈哈哈……”那男孩挑釁地望著那個滿眼血絲的大漢,嘴角掛著一抹不屬於孩童的冰冷的笑。
“該死!”大漢一聲怒喝,提起大刀就朝男孩劈來。
男孩靈活地一閃,躲過一擊,順勢朝大漢一揮手。一股灰塵的氣息在草屋裏麵彌漫開來。大漢被灰塵迷了眼睛,身形一頓,等他再次找到男孩的身影的時候,一把鋼刀已經插入了他身體最薄弱的腹部。大漢用難以置信的眼神望著男孩,踉蹌著向前衝了幾步,終於倒在地上,再也沒有爬起來。
我愣愣地望著地上的屍體,渾身上下的肌肉僵硬得猶如被冰封了一般。
閉上眼睛定了定神,我好不容易才平複下狂亂的心跳。
雖然我無法認同殺人這種行為,但也不得不承認那男孩做得很完美。剛剛的確是最好的時機,那大漢剛剛失手殺了同伴,正是最慌亂的時候。男孩先用激將法激怒大漢,然後再出其不意地用灰塵迷住大漢的眼睛,然後再發動攻擊。
攻擊的位置也選得很好,那裏好像是肝髒,肝髒破裂後的大出血就算是在現代醫學條件下也是九死一生。之所以不選心髒而選擇人體相對薄弱的腹部,應該正是考慮到兩人身高和力量的差距吧。那男孩真的不簡單!
“大人,老衲終於找到你了!”無知老和尚的一聲驚呼將草屋內詭異的氣氛驅散了大半,我定了定神,緩緩地從地上爬起來。
“山鬼那家夥明知道老衲的霧遁術距離有限。竟然還把大人帶到這麼遠的地方,害老衲追得差點丟掉半條命。實在是太過分了!”無知一邊喘著氣,一邊忿忿地抱怨著走進草屋。
“阿彌陀佛!罪過,罪過!”無知念了聲佛號,突然間麵如死灰,飛也似地退了出去。那樣子,猶如一隻剛剛被踩了尾巴的貓。
“你,是誰?”男孩蹲下身去,用死人的衣服擦了擦手上的鮮血,轉過頭來,靜靜地望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