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鑫想著,這麼多年來,爹娘和奶奶對自己多好,不說奶奶,就是爹娘,他們從來沒有把自己當成不是親生的,還供他讀書,供他考上了秀才,這樣的恩情,他一輩子也還不上來。
所以消沉了幾天,胡鑫也就正常起來,對胡大舅說道:“爹,不管怎麼樣,我就是你的兒子!”
胡大舅終於放下心來,說道:“你能想開就好,別為了這個事兒,鑽進了死胡同了,咱們能當父子,那就是幾輩子修來的緣分。我有你這個好兒子,我這個當爹的一輩子都不後悔!你要是想去找你親生爹娘,也沒有關係,人都會尋根的,這點兒我們一點兒意見也沒有。”
“爹,這事兒我自己決定吧,您不要覺得對不起他們,不是您搶了他們的兒子,而是您救了他們的兒子。”胡鑫道:“如果他們連這個都不明白的話,那麼這樣的爹娘不認也罷。”
胡鑫知道自己爹的內疚之處,所以直接說了出來,何況,這麼些年,也沒有聽說誰家丟了孩子,正在尋找,十六七年沒有消息,那就是從來沒有找過,胡鑫也沒有覺得難受的。
因為他享受著父母的關愛,不比別人少。
也是他的幸運,能夠給爹娘做兒子,還培養自己讀書,讓自己成才,別人家大部分都做不到這一點。
或許自己的親爹娘也不會這麼盡心的供自己讀書。所以他是非常幸運的。
“他爹,我真是一顆心提在嗓子眼上了,真怕孩子想不開了。”季氏說道。
“你該信鑫兒,他那麼好的孩子,怎麼會想不開?以後還和往常一樣,就是他找到了自己的親生父母,咱們隻當多了兩個人疼愛鑫兒。”
“嗯,他爹,我就是這樣想的,隻是他和榆兒的婚事,這以後怎麼說?”季氏問道。
“你是怕鑫兒為了給我們報恩,所以答應了這門婚事?”胡大舅說道:“你不了解鑫兒嗎?他要是這樣的孩子,我肯定是要打他的,別想那麼多,順其自然。”
季氏想的是,不告訴鑫兒吧,怕到時候婚事定下來了,鑫兒覺得他們欺騙了他,到時候夫妻關係不好,而告訴他把,又怕他為了報恩所以答應了,這真是告訴不告訴都是擔心。
“再說,榆兒的條件也不是找不到好人家,說啥報恩,榆兒又不是醜的沒有人家要了,然後強塞給鑫兒,你說你都想的是啥啊。”
季氏聽了也不好意思了,估計是太患得患失了,想太多了,是啊,榆兒的爹還是舉人呢,就是想找個秀才嫁人,也不是問題,何況榆兒的爹還是在那邊縣學裏當訓導,找一個比鑫兒條件好的,也不是什麼難事兒,她真是糊塗了,方向搞錯了。
為了讓季氏放心,胡大舅也提了這個事兒,“我和你姑父也商量了,想把榆兒許配給你,隻是要等你二十歲後。”
胡鑫一聽,就明白了為什麼要二十歲以後,“爹,我現在的身份,姑父那邊知道嗎?”他是怕不是爹的親生兒子,有些對不起姑父和姑母他們,還有表妹。
“我已經告訴他了,鑫兒,你自己是有本事了,你姑父可不是隻看到親戚情分的,如果你不好,他是不會答應的,他是首先看中了你這個人,才看中你是我兒子的,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個事兒。”
“我自然是樂意的!爹,婚姻大事兒,都是父母做主,我沒有意見!”爹能專門告訴自己,那就是對自己的尊重,胡鑫如何不知道?這兩年的遊曆,也是讓胡鑫的性子堅毅了起來,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的恢複。
何況,和表妹成為夫妻,他心裏也是樂意的。一點兒排斥的意思都沒有,而也突然明白了,在青陽縣自己的心思。進而現在還有些竊喜了。
“平時還和往常一樣,我們是怕到時候你親生爹娘找來了,要是你以前還有婚約,那就不好辦了,咱們也不能把榆兒給坑了,這一點,你姑父還是很通情達理的。你自己心裏明白就成。”
“嗯,爹,我都明白。”胡鑫道,若是真的親爹娘找來,還拿著什麼狗屁婚約,他也想辦法給攪合了,畢竟生恩不及養恩,若是不估計自己的爹娘,讓爹娘難堪,這樣的父母不認也罷。
十幾年不管不問,找到了就是讓自己履行婚約,這樣的父母,人品能好到哪裏去?他真恨自己為什麼不是爹娘生的。
“這樣你放心了吧,鑫兒是我兒子,我還不了解他?根本就不是為了報恩才那樣的。”反而覺得自己配不上榆兒了。
季氏笑道:“知道了,我不胡思亂想了。”還不是怕他真的去找親爹娘了,不認我們了?這個時候,哪怕知道鑫兒的性子,也不可避免的要想到這裏啊,正因為是當成親生的,所以才會舍不得。
過了幾天,就是他們約好要回去青陽縣的日子了,胡鑫一大早就趕過來了,還拿出了自己編的草帽,一人給了一個,大表哥的手還真是巧啊,她看編不出來草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