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夜痕牽著宋縈軒一路順著黑暗幽深的長廊裏走去,她們已經足足走了一個多時辰了,然而長廊卻好似永遠無盡頭一般。就在這一刻,就連蒼夜痕自己都不能知曉這條長廊將會通到哪裏了。
就在蒼夜痕以為她和宋縈軒會再走上一兩個時辰的時候,她忽然發覺周圍的環境又豁然開朗了起來。透過昏黃的火光,蒼夜痕看得出這裏好像是一個大廳,她心下微微一動,對宋縈軒低聲道:“你待在這裏不要動。”
宋縈軒反握住蒼夜痕的手,霎時隻覺眼前之人的手背甚是冰涼,道:“這裏太黑了,我們對這裏的地形又不了解,萬一有陷阱怎麼辦?”
蒼夜痕微微一笑,道:“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太遠的。我隻是想點燃這四周牆壁上的燭台而已。”
聞言,宋縈軒的臉微微有些發熱,驀然鬆開了蒼夜痕的手。蒼夜痕圍著四周的牆壁走了一圈,一盞又一盞燭台一下子照亮了大廳。
大廳裏並沒有擺放任何東西,顯得很空曠,四周布滿了很多灰塵。隻有兩副骸骨頹然的癱倒在地上,白森森的骨頭暴露著已經破爛不堪的衣衫之外,顯得有些陰森可怕。
宋縈軒與蒼夜痕對視一眼,隨後小心翼翼的走到其中的一副骸骨旁邊。宋縈軒從腰間拔出峨嵋刺,用手中的峨嵋刺挑了挑骸骨上的衣衫,這衣衫的顏色已經看不出了,想必這骸骨也已經死了很久了。蒼夜痕仔細看了看骸骨的身長,心中猜測這具骸骨應當是男子的才對。這具骸骨的胸腔部分插著一把匕首,眼眶周圍沉澱著少許的黑色,渾身上下的骨骼都變成了灰色,分明是被人在匕首上塗了毒藥。
宋縈軒看著骸骨,皺了皺眉頭,道:“如此看來,此人生前定是跟別人結了很深的仇恨,不然那人不會如此要這般置他於死地。”
蒼夜痕良久未言語,隻是靜靜的看了這具骸骨半晌,道:“可惜泠風未能前來,不然以她的醫識,定會幫我們得到更多的線索。”
宋縈軒心裏稍稍有些愧疚,此刻的她並不怨蒼夜痕提及了蘇泠風,而是怨自己為何會一點也幫不到蒼夜痕?
一點點,哪怕一點點,她都想幫她從鬼門關中出來。
宋縈軒正這樣想著,蒼夜痕已經走到了另一具骸骨的旁邊。自打進了這個大廳之後,她就越來越能肯定一些事情了,然而卻又總在心底帶著那麼幾絲忐忑不安。
蒼夜痕檢查著另一具骸骨,她稍稍估量了一下這具骸骨的身長,推測出這具骸骨應當是位女子才對。然而這具骸骨的身上雖然並無外傷,但她的骨頭上卻出現了黑色的斑點,看此情景,應當也是被人下毒致死的。
宋縈軒看了一眼蒼夜痕,在旁問道:“如何?”
蒼夜痕衝她搖了遙頭,道:“隻能推測出這具女子的骸骨與那邊的骸骨中的並不是一樣的毒,其他的如今還不好妄自推斷。”
正在這時,宋縈軒忽地瞥見了這具女子骸骨的手中似乎還緊握著什麼什物。正覺奇怪,便俯下身子從那女子骸骨的手中將那什物拿了出來。
原來,那什物是一方絹帕,絹帕的正麵繡的是連綿千裏的紅楓樹林,樹林中隱約可見坐落著一棟小苑。這絹帕中的所繡的景象甚是惟妙惟肖,淒美絕倫,那片片紅楓好似相思之人的血淚所染,竟端的讓看此絹的人也感受到了繡絹人的相思意境。
蒼夜痕看了一眼那方絹帕,臉色頓時微微的變了一變。她從宋縈軒的手中將絹帕拿了過來,那絹帕上所繡的景象對她而言是那麼的熟悉,天底下簡直沒有比她更熟悉這種景色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