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絲竹弦歌,人聲嘈雜。
大漠之狼五人圍聚桌旁,喝酒劃拳,縱情享樂。他們五人均是身材魁梧,身著獸皮打扮,麵目可憎。此時,隻見一個漢子摟著一位女子,正強行要將杯中清酒灌於她喝。那女子自是不願,半推半就之間,卻是被酒嗆得涕淚滿麵。那漢子臉色一變,頃刻間,抬手一個耳光便要襲上那女子的臉。
正在這時,從門外便傳出一個女子清脆的嬌笑聲,道:“來到這賓歸樓,大爺還想施暴,難不成是我們招待不周,怠慢了客人不成。”
那漢子聞聲便已知來者是誰,手中動作卻依舊不慢,一耳光將那女子扇倒在地。那女子臉色蒼白,冷汗淋漓,竟不想昏了過去。
那漢子好似無事的坐在那兒,笑道:“韶雪姑娘哪裏的話,怎地會是賓歸樓招待不周,是我這區區賤妾擾了我的雅興罷了。”
房門輕輕被人推開,隻見一個美貌少女娉娉婷婷走入房內,看其麵容不過也才十五六歲,但那一語一顰,一笑一行卻已是嬌媚入骨。
季韶雪行至桌旁,顧盼流離之間已瞥到那倒在地上的女子,俏臉不禁笑意更勝。躬身微福,柔聲道:“韶雪見過幾位大爺。”
那漢子打量了季韶雪一番,半晌,撫掌大笑道:“果然是國色天香!”
季韶雪巧笑嫣然,恭聲道:“論起姿色奴家自是比不過蘇大小姐,不過幸得奴家還會區區舞技,可為諸位助興。”
那漢子笑道:“好!好!久聞韶雪姑娘的舞技出眾,今日我等自要好好觀賞。”
季韶雪低首,口氣卻變得有些哀婉,道:“大爺可真說笑了。實不相瞞,奴家這支舞,還未有一位客官從頭至尾看完過,奴家實在……”
那漢子聞言,諂媚道:“韶雪姑娘放心,我們兄弟幾個一定會賞完你的這支舞。誰要是敢走,我第一個讓他命喪於此。”
季韶雪頷首,向一旁的樂師揮手示意出去,樂師們倒也不推辭,放下樂器便退出了房間。
漢子瞧見這番光景,奇道:“不需他們奏樂嗎?”
季韶雪看向眾人,目光灼灼,緩緩笑道:“我的舞從來無需音樂。諸位觀賞便是。”
良辰美酒,蟹鼇佳肴,佳人妙舞。
此時此刻,怕是天底下任何一個男子都難以拒絕這種誘惑,尤其是當這種誘惑還在這賓歸樓裏,那這便已是極致。
季韶雪說的不錯,她的舞確實無需音樂。
隻因她的舞太過驚豔,她的舞美到極致,這樣的舞,再加上音樂,似乎已然便是多餘。
還有一點季韶雪也說的不錯,她的舞也確實是無人能夠賞完。
紅顏禍水。
這是她最擅長的舞,也是她最擅長的武。對她而言,舞便是武。
一舞且畢,桌上已是血流如注,地上已是屍體橫行。季韶雪一雙眸子看也不看,依舊柔聲衝門外喚道:“來人。”
房門被直接推開,幾個下人小廝進來,他們皆都麵無表情,每人各拿著掃帚抹布水桶等用具,開始打掃起房間來。
季韶雪正想轉身而去,忽覺有人拉住了她的裙角,低頭一看,竟是先前被那漢子打昏在地的女子。看這副情景,似乎已是醒了過來。
那女子戰戰兢兢,似乎連話也說不全,卻還是開口道:“勞煩姑娘行行好,幫我找找紅楓堡的蒼堡主,小女子有事相求於他。”說罷,竟一下子又昏了過去。
季韶雪盯了那女子良久,才皺眉又叫來下人吩咐道:“把她抬到別的廂房去,然後找個大夫給她瞧瞧。”說罷,便走出了廂房。
下人們接了指示,該打掃房間的打掃房間,該抬人的抬人,該請大夫的請大夫,麵容沉靜的似乎何事也未曾發生過。
蒼夜痕還未走到紅楓堡門口的時候,便老遠就看見管家蒼晉站在門口正要第四次派人去賓歸樓找她。便不由得撫額歎息一聲,大聲喊道:“蒼晉!”
蒼晉原本還在那裏指示下人,此時聽聞蒼夜痕的這一聲喊叫,自是喜出望外。遠遠便迎了上去,喜怨參半道:“堡主,你怎地這時候才回堡,你可知曉屬下吩咐下人找你找的快把這瀟洛城翻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