輕紗幔帳,香熏醉人。
鸞鏡裏,驀然映上一張嬌婉柔媚的臉龐。眉似遠山,眸若秋水,一顰一笑之中竟已滿是千般魅惑,萬種風情。她甜蜜的笑著,輕輕站起身來,自海棠春睡錦紗屏風內緩緩步出。
屏風之外,白衣似雪,公子如玉。
蘇泠風靜靜的佇立在屏風外,忽見盈姝已從屏風後轉了出來,眼中不禁綻放出一種奇異的神采。
一襲緋色輕紗如雲般披在她的身上,而若隱若現的輕紗之下卻是絲毫不著寸縷。纖腰不堪一握,豐胸搖搖欲墜,肌膚瑩白如玉,輕紗緋紅若霞,兩種顏色映襯在一起,渾然成一種致命而又邪惡的魅惑。
蘇泠風一下子怔在了,一雙明亮的眼眸凝膠在她身上良久,身心卻不禁生出一陣莫名的煩亂燥熱,原本白皙的臉上漸漸透出一種似羞似愧的紅。她連忙轉過頭,嗓音卻變得微微嘶啞起來,道:“盈姝姑娘,我可以開一下窗子麼?”
盈姝的目光猶如春水凝碧,笑容若桃花生豔,道:“公子請便。”
蘇泠風定了定神,走到窗邊,伸手將格窗一扇扇的打開。很快,整個閣樓上的格窗全部被打開了。縷縷清風從四麵八方吹進屋子,輕輕蕩起了盈姝的緋色雲紗。
盈姝緩緩行至桌旁,素手拿起白玉酒壺,清澈的酒水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注入杯中,倒映著她嬌媚的笑靨。她溫柔的看了一眼蘇泠風,眸光如水,輕輕道:“我見公子好像緊張的很,不如喝一杯清酒壓壓驚。”說著,將酒杯獻到蘇泠風的麵前。
蘇泠風靜靜的坐在窗畔,似是有些不敢瞧她,隻是看向窗外清冷的長街。聞言,忽地又轉頭瞧了她一眼,便伸手去接酒杯,孰料卻恰巧碰觸到盈姝端杯的手。她連忙又把手縮了回去,一張臉上紅的似是要浸出血來,目光變得越發的閃爍不定,不敢直視眼前之人。未幾,才又期期艾艾道:“盈姝姑娘,今日我見,見你擅琵琶,可否再為我,我彈奏一曲?”
“那是自然。”盈姝款款一笑,順手拿起幾上的琵琶,一轉身坐在了蘇泠風的對麵。輕紗之下,玉體盡顯活色生香,卻又隱約透出十足的誘惑,著實令人難以自矜。她眨了眨眼,對蘇泠風柔聲道:“不知公子想要聽哪支曲子?”
她的聲音愈發嬌媚婉轉,蘇泠風的臉便愈發又紅了幾分,隻能埋首輕聲道:“素聞琵琶曲中以一首《十麵埋伏》極難,不知姑娘可會彈奏?”
盈姝嬌笑一聲,道:“公子可是想試探一下小女子的技藝。”言罷,便懷抱琵琶信手彈了起來。
頓時,滿室皆是肅殺危心之氣。琵琶陣陣,隨風而傳,餘音嫋嫋,清冷空曠處更添了幾分蕭索之意。
蘇泠風手握酒杯,默默聽著琵琶曲音。良久,忽地又微微苦澀一笑,低頭看了一眼杯中的清酒,便欲仰首一口飲盡。
曲聲依舊未絕,不過轉瞬之間,一根極細極長的絲弦正向蘇泠風的喉嚨如利箭般激射而去!
“嘭!”蘇泠風手中的酒杯應聲而碎!
弦勢未絕,鋒利如刃。
所經之處,一綹烏黑的秀發驀然滑落而下。“噌”的一聲輕響,絲弦的一端已深深刺進了紅木窗欞之中,猶自輕顫不止。
蘇泠風人雖還在椅子上,反應卻是極快。身子霎時向後仰倒,雙足在桌沿處猛地一蹬,桌子登時向盈姝旋轉襲去,同時自己卻借那一蹬之力連人帶椅向後抽身回撤。
盈姝閃身堪堪避過,輕挑複撥,所射絲弦猛然回收,重新接於懷中琵琶之上,曲聲卻絲毫未有半分停頓。她忽地一笑,笑中卻顯出一絲妖媚,道:“素聞蘇大小姐武功不怎麼樣,可未想到竟如此敏銳警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