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那女子似是有些生氣,忽地把茶杯重重的放回幾上,轉頭看向正站在窗畔賞花的英俊男子,麵露疑色,道:“我也不明白,為何一定要把那丫頭接回來?她與她娘十幾年未曾回過清和族,如今族內族外尚未安定,此時迎她回來作甚麼。”
“你們倆少說兩句吧。”英俊男子輕輕收回了手,轉過身來看向坐著的一男一女。“她畢竟是族長的外孫女,再遠終究還是有幾分血緣。如今族長逝世,她回來看看也是理所應當。”
女子輕輕嗤笑一聲,“族長的頭七已過,她就算此時回來了,隻怕也趕不及披麻戴孝了。”
英俊男子微微皺了皺眉,眼中露出一絲責備之意,道:“踏雪使,你身為清和四使之一,此言著實有些過分了。”
踏雪使麵上露出一絲不屑,微微冷笑,道:“我不過是實話實說。”
英俊男子臉色一正,沉聲道:“無論如何,暮霆與藍姬也希望她回來,她畢竟是清和族人,還請踏雪醒雷二使別太過為難她。”
醒雷使看了一眼英俊男子,眼神深處隱隱閃動著莫名的鋒芒,道:“是否是族內之人眼下還難說的緊,大公子如今代理族長之位,也得認清楚人才是,莫不要人鬼不識,使得族內之人心生不安。”
英俊男子麵上的笑意越發恭敬起來,“這是自然。”
宋縈軒走進大廳之時,便覺得大廳裏的氣氛一派冷凝。大廳的椅子上各自坐了一男一女,男子長的孔武威嚴,女子生的豔麗嫵媚,見了她卻皆是一臉的警惕之色。她凝目看向眼前站著的英俊男子,一眼便認出此人便是她那十多年不見的堂兄宋暮雲。
宋暮雲看見她,目光溫和而又深邃,笑道:“縈軒多年未歸,為兄有失遠迎,還望見諒。”
宋縈軒莞爾一笑,溫文有禮道:“哪裏哪裏,我多年沒有回來,堂兄還是這般客氣。”
宋暮雲微微一笑,目光已落到了桑闌影的身上,疑道:“這位是……”
桑闌影對宋暮雲施了一禮,笑道:“在下桑闌影,是縈軒的朋友。初來貴地,著實冒昧了。”
宋暮雲臉上的笑意更甚,“哪裏哪裏,來者是客,不必太過拘禮。”說著,又看向一旁的宋瀲空,柔聲道:“聽雨使為了迎接遠客,想必也已乏了,辛苦你了。”
宋瀲空望了宋縈軒一眼,臉上卻隱隱含了幾分笑意。還未待她言語,便聽那座中的女子嬌笑道:“聽雨使為了迎接故友,連守林如此重要的任務都忘了。如此可見,可真是情深意重。”
聞言,宋瀲空笑容一斂,淡淡的看了一眼那女子,道:“踏雪使言重了,守林固然重要,但是朋友在我眼裏更為重要。”
踏雪使嘴角露出許些嘲諷般的笑意,道:“不錯,族內事務如此繁多,除去一直養傷的禦風使,也唯有聽雨使你才有空閑來迎接貴客。”
宋瀲空看了一眼踏雪使,目光閃了閃,卻終究未再言語。
醒雷使見此,也在一旁口氣生硬道:“聽雨使身為清和四使其一,理應看重自己的身份。清和四使乃是清和一族的象征,你如此輕率的出境迎人,難不成是忘了三年前清和族所得到的教訓了麼?”
宋瀲空垂首沉默,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未幾,才謙卑道:“踏雪使與醒雷使說的極是,瀲空受教了。”
“哼,清和四使既是清和一族的象征,那麼除去四使之首,其餘三使地位理應平等。聽雨使想做何事,我還未言語,何時又由得你們來教訓她?”
一個沙啞陰冷的聲音自大廳門口傳來,眾人不禁齊齊望去,隻見一個渾身漆黑的人站在那裏。
此時雖非酷暑,卻也入春多時。尋常人隻穿一件薄衫便已足矣。但那人卻是一身的黑衣,從頭到腳捂的嚴嚴實實。臉上竟然還帶了一個黑色的麵具。全身上下隻有兩隻眼睛露在外麵,掃視著在場眾人。讓每個人都感到分外的不舒服。
那人佝僂著身子,走的極慢,且每走一步都一瘸一拐,每一步走的恨不得別人背他走。
但是別人也絕不敢背他走,隻瞧他的這幅打扮,便如從地獄走來的勾魂使者一般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