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點也沒有線索。”
蓑浦刑警一副迷惑不解的神情,拙笨地回答說。
“你進行實地的細致調查,可以說是第一流的偵探。但卻沒有想象力。”
“不,我禁止自己的想象和直感。憑單純的想象,若考慮失誤就可能出乎意外地走上彎路。在現實的偵查範圍內,準確無誤地步步推進,慢慢地縮小範圍,這才是上策的捷徑。”
“這是你的可貴之處,不過現實主義也有限度。完全禁止想象怎麼能夠進行搜查呢?實地搜查的出發點本身就是想象。把姬田日記上的符號k啦o啦這些字母,判斷為旅店的名稱編寫不就是想象力嗎?那麼,你完全想象不出與姬田約會的女人嗎?”
“是的,”蓑浦耿直地答道。他有時簡直頑固得不可救藥。“哈哈哈,如此頑固。那麼就聽聽我的看法吧,你也是為此而來的嘛。從你得到這張表的時候,我就想到這是一個非常秘密的約會時間。約會時間白天裏居多,很有特征。我聯想到瞄準白天丈夫不在家的機會。在我知道的範圍內,這樣的人隻有大河原夫人。當然,我不是斷定,我認為把她作為目標是正確的。大河原家的秘書莊司武彥到我這來的時候,我讓他調查了表上的日期和時間,大河原夫妻是否在家。“莊司武彥經過一周的調查,結果是:大河原方麵,看守大門的少年每天都認真地為主人記日記,因此,了解到了大河原每天的外出和回家時間。兩個時間表一對照,發現在表上的時間裏,大河原都不在家。出去的時間比表上記的時間還要早,晚上他回來的時間都很晚。大多是參加公司的董事會,誰的招待會等等。都是作為董事長的公事周旋。“大河原夫人方麵,因為沒有為她記這樣日記的人,所以具體情況還不太清楚。最了解情況的是夫人身邊的女傭,可由於時間太久,那些天夫人究竟在不在家她也記不清了。但大致還是了解了一些情況。在主人不在家時,夫人有到銀座等地方買東西的習慣。她很趕時髦,經常到各個專門鋪店與老板娘、經理等談論服裝的潮流。劇院和音樂廳也都有夫人的朋友,她一個月總要外出幾次。她與赤報矢野目美容院的矢野目葉子,在結婚前就是好朋友,現在也常到她那兒去。這個表上的日期和時間,符合她這些外出中的某一次的情況,也是有的。但這也就意味著還沒有找出和姬田約會的女人不是大河原夫人的否定材料。”
蓑浦刑警仍是一副不解的樣子。他說道:
“我根本沒有考慮到大河原夫人。小客店女招待看到的和姬田約會的女人,是個穿著一般和服的,樣子很寒酸的女人。長得似乎不很漂亮。在我的大腦裏怎麼也不能把她和美貌的大河原夫人聯係到一起。”
“人在萬般無奈之下,什麼樣稀奇古怪的事都能幹得出來。尤其是出身於名門貴族的人,更容易做出這種事情。進行那種複雜的化裝,是絕對不能讓丈夫和周圍的人知道的。在一旦被發現就要身敗名裂的情況下,沉洞子情愛之中的女人是什麼苦都能忍受的。而且,聰明的女人一定會考慮避開常識性的認識,選擇那些難以令人置信的簡陋旅店,化裝成與自己毫無共同之處的難看樣子,等等。”
“這麼說她是看準丈夫外出,就急忙趕到外麵幽會的啦。可化裝不被人發現,可能嗎?不用說,在家裏是不行的。但在外麵就更難了。化裝的時間和地點呢?我認為這幾乎是不可能的。”
“是很困難,但不是不可能。這樣的事能不能做到,還要看大河原夫人的性格情況。我想去見一次大河原,聽聽他意見。也順便見一見他的夫人,隻要和她談一會兒,也就會了解到她的性格。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一直對愛好偵探小說和魔術的大河原很感興趣。
“另外,我還有一事是情莊司武彥幫的忙。那就是姬田在魚見崎落崖的那天,大河原一家人的情況。這是在最近的事,所以了解得很清楚。有關這一情況不知你是否也做了調查。”
“當然做了調查。”蓑浦刑警像是就等著這句話似的,在手指上吐了點唾沫,翻開了日記本,說道。“大河原夫妻。莊司武彥、轎車司機都在熱海,去掉他們家裏還剩下十個人。其中有:管家黑岩老人,夫人從娘家帶來的奶媽種田富婆婆,看門的少年,兩個貼身女傭,一個廚房的做飯女,兩個做雜活的女傭,看庭院的老人,司機的妻子。他們當中有一半人整天都待在家裏了,另一半人出去過二、三個小時。五點以後不在家的人很少,隻有黑岩老人,種田富婆婆和夫人身邊的女傭。女傭人回根岸的家裏去了,她有很充分的證據。黑岩老人在大河原家附近的另一處房子裏單住著,那天早晨,他離家去看望住在小田原的老朋友,晚上很晚才回來。我請小田原的警察到他的那個老朋友那兒核對過了。他們一起在飯店吃了飯,就下圍棋打發了一天。小田原和熱海近在咫尺,這個證據我不再深入調查一次是不會相信的。
“夫人的奶娘種田富從白天到晚上都不在家,一個人看歌舞伎表演去了。她有個很偶然的證明人,在傍晚五點的時候,在歌舞伎茶座的走廊上,她意外地碰到了村越,兩人打過招呼。我分別對二人進行了核實,時間的確是在五點左右,這樣,兩個人都有了可靠的證據。村越是大河原任董事長的珊製藥公司的青年職員,也常出入大河原家,是姬田的朋友。以上就是大河原家全部成員的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