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續路上再沒有遇到別的波折,第二天傍晚便順利到達了木倫。二少從馬背上遠遠望去,隻見幾百頂大大小小的蒙古包散落在河邊,形成了一個比較大的聚居地,據清史記載,光緒年間,整個庫蘇古爾旗大約有口八千餘,木倫一地就聚居了兩三千人,已經算是一個很大的聚居地了。幾乎是同時,對麵的庫蘇古爾人也發現了商隊的到來。此起彼伏的呼喝聲中,數以百計的馬隊已經從聚居地裏蜂擁而出。看到了闊別多年的故鄉,又見到了闊別多年的族人,巴雅爾頓時激動起來,也再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緒,回頭向二少告了聲罪,就打馬迎向了前方那群飛奔而來的族人,名叫巴卡的蒙古武士自然是緊緊地護在他的身邊。兩下堪堪相接,巴雅爾便以蒙語高喊起來。頓時間,蜂擁而來的整個馬隊便山呼海嘯般歡呼起來,數百騎蒙古漢子圍著巴雅爾和巴卡走馬燈似地轉起圈來,巴雅爾再一聲吼,整個馬隊便向著二少的商隊蜂擁而來,又圍著整個商隊轉起圈來,一邊也同樣發出熱烈的歡呼。等巴雅爾領著商隊來到聚居地入口處時,大群牧民已經等在那裏了。站在最前麵的卻是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這年輕人留著兩撇漂亮的小胡子,麵部輪廓與巴雅爾有幾分神似,目光卻有些陰冷,這年輕人多半就是巴雅爾痛恨不已的紮布蘭了,庫蘇古爾部落頭人固喇翁的侄子,巴雅爾的堂兄。巴雅爾策馬緩緩走上前,紮布蘭便不情願地彎下了腰。巴雅爾卻沒有理會,從紮布蘭身邊直接打馬走了過去。紮布蘭緩緩站起身,望向巴雅爾背影的目光已然變得越發的陰冷。旋即紮布蘭又回頭向身後一個侍從喝問道:“你不是說已經派人去截殺了嗎?怎麼這廢物卻又毫發無損地回來了?”
那侍從賭咒發誓道:“紮布蘭頭人,嘎拉真的帶著四十多騎去三江口截殺了。”
見紮布蘭不信,那侍從急中生智,突然指著正從麵前經過的商隊低聲說道:“紮布蘭頭人,依小人看,多半是這支商隊救了巴雅爾,對,一定就是這樣。”
“胡說。”紮布蘭怒道,“嘎拉足足帶了四十多勇士,這支商隊才多少人?怎麼可能從他們手裏救下巴雅爾這個廢物?還有,既便真是這支商隊救下了巴雅爾,那麼嘎拉呢?他為什麼不回報?不會是他的人全被殺了吧?”
“這個……”那侍從頓時語塞,他也覺得這解釋無法讓人信服。紮布蘭又哼了聲,吩咐那侍從道:“這事先不提了,反正這廢物都已經回來了,你這就去把安德烈耶夫力士還有沙赫斯基先生請來,請他們參加今晚的篝火盛會!”說此一頓,紮布蘭又特意叮囑道,“記住,務必請沙赫斯基先生帶著他的衛隊一起來!”
那侍從答應一聲,匆匆去了。再說巴雅爾,讓巴卡專門負責安頓二少一行,自己卻打馬直奔聚居地最中央的圓頂大帳而來,到了帳前,早有幾十名侍從、侍女跪著等候在那裏了,巴雅爾也不理會,翻身下馬徑直衝進了大帳,一邊急切地喊道:“阿爸,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