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少話剛說完,原本鴉雀無聲的隊列頓時就炸開了鍋。“說的好,反正這回都死球了,就跟驢日的俄國佬拚了!”
“死就死吧,老子這些天已經幹掉六個俄國佬了,早夠本了!”
“他娘的,這輩子是沒機會回去見翠花娘倆了,但願她能嫁個好人家。”
“驢日的,死就死了,就是可惜了老子拿命掙下的這二十兩餉銀,可沒人給捎回山西老家了,我苦命的娃……”
一時間,官兵、團丁和夥計們說什麼的都有,這群漢子大多都是苦出身,平時在家都是吃不飽穿不暖的,否則也不會大老遠跑到漠北在謀生,更不會披上新軍這身皮,現在又讓哥薩克逼入了絕境,一個個就都凶性暴發了。二少緩緩舉手,騷動的人群便又安靜了下來。犀利如鷹的目光從眾人臉上逐一掠過,二少又厲聲喝道:“活,要活出個人樣,死,也要死出個人樣,別忘了你們是男人,要對得起胯下那根卵!所有人都聽好了,上刺刀,準備跟驢日的俄國佬——玩兒命!”
“上刺刀!跟驢日的俄國佬玩兒命!”
“上刺刀!跟驢日的俄國佬玩兒命!”
“上刺刀!跟驢日的俄國佬玩兒命!”
三百多新軍、團丁和夥計們山呼響應,巨大的聲浪直插雲霄。“殺!”二少高高揚起手中的馬刀,鋒利的刀尖直刺長空,三百多新軍、團丁以及夥計便再次跟著山呼海嘯般呐喊起來。“殺!”
“殺!”
“殺!”
城外,哥薩克陣中的格裏高力霍然抬頭,目光死死地盯著火勢逐漸減弱的缺口,沉聲詢問身邊的卡帕洛夫道:“什麼聲音?”
“好像是城內的中國守軍!”卡帕洛夫凜然道,“他們在誓師?”
“誓師?”格裏高力臉色微變,獰聲說道,“這些中國人,還真是頑強啊!”
說此一頓,格裏高力忽又恢複了原有的冷靜,從容而又冷淡地說道:“不過,再頑強的綿羊也隻是綿羊而已,怎麼也無法抵敵狼群的尖牙和利爪,在英勇無畏的哥薩克麵前,失去了城池保護的中國人,就是一群綿羊而已。”
城內,二少緩緩轉身,冰冷而又決然的目光逐漸定格在缺口處。缺口,因為柴禾耗盡,原本騰起足有數米高的大火已經變得微弱,除了殘留的大片炭火仍然散發出灼人的熱力外,僅憑火勢已經不足以阻止哥薩克騎兵的衝陣了,最後的決死時刻終於就要到來了。這一刻,二少發現自己竟然如此平靜!
二少這才發現,麵對死亡,他竟然也可以如此淡定,也可以如此的波瀾不驚!
唯一遺憾的是,很快就要永墮黑暗,再也無法見到雨薇那方美麗至令人窒息的嬌靨了,他們的愛情之花甚至還沒來得及綻放,就要匆匆調零了,不過這樣也好,聽雨薇說,她父親原本就反對兩人來往,就此結束也未必不是一件幸事。還有月嬋,這個刁蠻丫頭,如果不是認識雨薇在前,二少還真可能愛上她,從骨子裏,林月嬋就不是個任性的潑辣子,她其實是個很可愛,又很會撒嬌,而且很懂得掌握分寸的聰明女子,這樣的可人兒,試問哪個男人不喜歡?
其實,自從兩人結伴行走漠北,這段時間相處下來,二少不知不覺間早已經喜歡上了林月嬋,隻是他自己也不確定這種喜歡有幾分男女之情在裏麵罷了。“二哥!”林月嬋嬌俏的臉容,火辣的身材正從二少腦子裏款款掠過,一把輕柔的呼喚忽然從身後傳來,二少聞聲回頭,隻見林月嬋已經俏生生地站在了他的身後,列隊而立的三百新軍、團丁和夥計們則以無比“羨慕嫉妒恨”的眼神望著他。他媽的,別人一個個都得光棍上路,憑啥這小白臉有美人作陪?老天不公哇!
說打仗,論指揮若定,大夥都佩服二少,也服他,可是這會,一個個全在罵娘。林月嬋今天的妝扮尤其火爆,火紅的貂皮勁裝,火紅的狐皮大氅,火紅的綢緞馬褲,火紅的鹿皮馬鞭,從頭到腳一片紅,配上高挑的身材,修長筆直的雙腿,圓滾滾的翹臀,整個就像是一團正在熊熊燃燒的烈焰,散發出驚人的熱力!
“妹子,你怎麼來了?”這一刻,二少也有著強烈的驚豔感覺。上次在涇陽縣城,二少雖也被林月嬋的青春健美給驚豔了一下,可效果卻沒有今天這樣強烈,從這點看,林月嬋似乎也是個耐看的女子,不像有些女子,乍一看無比驚豔,可看得多了,感覺也就那樣,林月嬋卻好像不是這樣。林月嬋笑而不語,隻是上前跟二少站到了一起。二少忽然歎了口氣,有些遺憾地道:“妹子,那天你真應該跟著赫連大哥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