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安竹還是大喊大叫:“誰讓你沒有本事,到如今還是個後勤部門的勤雜工,嫁給你倒了八輩子的黴。”
王選金還真能沉住氣,他一個勁地勸著衛安竹:“咱們家你是重點保護對象,你是國家幹部,你完全有能力上處長、廳長。麵對暫時的挫折,你要了解錢芳蘭是如何上去的,然後再製定自己的一套計劃,後來者居上啊。”
聽著王選金甜甜的話語,衛安竹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哭了,她低聲說:“當初我嫁你,就因為我是個大齡青年,你雖然是個勤雜工,人長得帥又機靈,能說會道,知道體貼人。以後我們要八仙過海各顯神通,咱們要想方設法把你也拉進領導隊伍。比一比誰能早日當上領導,誰當了領導我們都要尊重這個來之不易的頭銜,在家中也要喊官銜,以激勵共同進步。”
“是啊,在廳機關工作,不當領導沒有頭銜,臉上沒有光彩,別人看不起,在社會上和家庭中都會沒有地位的。頭銜是身份的象征啊。”王選金深有感觸地說道,社會上不是流傳著官場是一棵大樹的說法嗎。官場上的人其實都在拚命地往大樹上拔,拔不上去的人往下一看全是笑臉,沒拔上去的人往上一看全是屁股。官場上,誰都願意看到笑臉不願看到屁股。
後來,衛安竹真的打起精神,到處探聽錢芳蘭升官的秘密。原來,錢芳蘭雖然來自農村到省城讀了幾年大學,到這個廳機關工作了近十年,眼界開闊了,視野變大了,對官場上的一套早有所聞,他先是試著給原來的朱廳長送點禮品,以後又開始送現錢。她曾給人說過:錢到位官才能到位。至於錢芳蘭是如何給朱廳長送錢,又送了多少錢,還送過什麼,衛安竹就打探不出來了,對於錢芳蘭送錢的一些具體細節她就更不知道了。
“你送你的,我送我的。”衛安竹下了決心,你送的是錢,我送什麼你就不知道了。
衛安竹到底要送啥,誰也不知道。她從廳機關打探了多少次錢芳蘭送錢當官的事,就是打探不出來。這件事還是田夏沙悄悄給她說的。
田夏沙是個正派人,敢說敢幹直言不諱,是這個廳機關公認的有作為的人,就是因為他的嘴不太牢,總把領導一些不應該告訴人的事告訴別人,慢慢地就遭到了冷落,特別讓廳領導氣憤的是,他在公開場合給朱廳長提意見,使原任廳長朱吾德對其非常討厭,先是打發他到一個山區小縣扶貧去,然後又趁機構改革的機會免了他的副處長職務。田夏沙很不服氣,到處告狀討要說法,為了堵住他那一張討厭的嘴拴住那一雙總是找省委找省政府跑來跑去的腿,朱吾德就給他恢複了一個助理調研員的職務,雖然不是實職,但也算個副處待遇,就像孫悟空當上了弼馬溫,先拴住你再說。田夏沙有了這個職務後,也真的不說委屈了不訴冤枉了不找上級領導了。江山易變,本性難移。田夏沙對那些看不慣的事情,時常還是議論幾句,錢芳蘭給朱吾德送錢的事,就是他告訴衛安竹的。原來衛安竹、錢芳蘭、姚麗菊和孔然梅這四位號稱梅蘭竹菊的人物畢業分配到這個廳機關時,田夏沙就當上副處長了,錢芳蘭和田夏沙在一個處室工作,還在一個辦公室辦公,辦公桌麵對麵,整天除了工作就是拉閑話講笑話。一天錢芳蘭開玩笑地問他:“田處長,我什麼時候能像你一樣熬個副處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