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話說:女人四十豆腐渣。這個廳機關的梅蘭竹菊四位女性,都過了四十歲,雖然都變得不如從前年輕有朝氣。升遷的欲望卻越來越年輕,越來越朝氣蓬勃。秋天的花朵更加傲然怒放。
衛安竹苦了一中午,忙碌的連午飯也沒吃,午覺也沒睡。丈夫王選金也連累的陪了一中午,頭昏腦漲,昏昏欲睡。姚麗菊這個中午也苦壞了,同樣打了一中午電話,在電話裏又是應求又是哭訴,訴說自己的委屈,好象這次當不上處長就要跳樓上吊非要拚一個你死我活不可。
姚麗菊是個直性子,快人快語,敢說敢鬧,鬧的丈夫彭石頭也要和她離婚。這一段本來就煩透了的姚麗菊,中午接到衛安竹、錢芳蘭和孔然梅等十幾個副處級領導的電話和發來的手機短信息,這才得知下午要投票選舉正處。於是她趕忙反戈一擊,凡是給她打來的電話,她都首先要求對方投她一票,然後她才投對方的票,沒有資格競爭正處的幾十位主任科員以下的幹部,她又逐一打去電話,希望大家在關鍵時候幫助她,她甚至把家醜不可外揚的丈夫彭石頭要求和她離婚的事也告訴了大家,敬請大家投她一票。因為彭石頭嫌棄她還是個副處才要和她離婚的,所以請大家投票,以避免這個美好的家庭遭遇破裂。姚麗菊雖然風風火火快人快語,本來彭石頭和她離婚不是這個原因,為了競爭正處她突發奇想,就把離婚的原因推到這上麵來了。衛安竹還在電話裏安慰她:“彭石頭就是碰石頭,他敢和你離婚就是雞蛋往石頭上碰。你怕什麼,大不了再找一個。”
“是啊,是啊,彭石頭敢和我離婚,我不會叫他有好下場。安竹,看在老同學的麵上你先投我一票,隻要我當了處長石頭就不和我鬧離婚了,然後我再整他,看他彭石頭還會有好日子過。”姚麗菊打完電話,看了看壓穩了的電話筒,緊接著破口大罵一聲:“衛安竹,你算什麼東西,你也想當處長,你用鏡子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姚麗菊吼出來的粗大嗓門,直在自家的客廳裏回蕩著,隱約還傳出了回聲。心情壓抑的時間太長了。正在和丈夫彭石頭鬧離婚的關鍵時刻,又要競爭正處職務,千頭萬緒先辦緊要的。競爭處長是大事中的最大事。姚麗菊憋不住心中的煩躁,又發泄般的吼了一句:“衛安竹是個慰安婦,錢芳蘭是錢瘋送。”
姚麗菊的吼聲剛停,她的手機響了,打開一看,原來是孔然梅發來了短信息:記著,下午投我一票,我也會投你的。孔然梅和姚麗菊住的是對門,她也不來家裏說一下,還要發手機短信息?姚麗菊又一想,孔然梅正忙著打電話發短信爭取時間呢,所以沒時間到她家裏說這事。
“放屁,你和衛安竹、錢芳蘭都不會投我。”姚麗菊一邊罵罵咧咧,一邊又想:投不投也要爭取一下,咱也給她發短信。於是,姚麗菊迅速打開手機發了短信:我非常相信你能投我一票。
說起衛安竹、錢芳蘭、孔然梅的交往,姚麗菊就會氣不打一處來。梅蘭竹菊四位同學本來團結友愛、誌同道合,誰讓你錢芳蘭捷足先登幹了個副處長,接著沒二年衛安竹也當了副處長,我姚麗菊不比你少鼻子少眼睛,你行我就不行。兩年前,姚麗菊還真的進步到了副處長的崗位了。
說心裏話,姚麗菊從骨子裏就看不起衛安竹和錢芳蘭,還有那個長的有些妖氣的孔然梅。
那一年,錢芳蘭當上副處長後,衛安竹坐不住了,三天兩頭往各處室跑動,說要和大家增加感情增強友誼,以便在下一輪的民意測驗投票時有個過硬的票數。一天上午剛上班,她就走進了姚麗菊的辦公室,低聲對姚麗菊說:“麗菊,昨天下午我去了田夏沙的辦公室,他告訴我說,現在不光要走群眾路線,更重要的是要走領導路線。要密切聯係領導,尤其是管咱們廳長的領導。朱吾德廳長曾經講過一句很重要的話,在這個廳機關裏他是一把手,一把手就是一條大鋸,其他人是石頭、木頭、鋼材,再粗再硬再頑固都會被這條大鋸給鋸斷的。所以隻要和一把手搞好關係,其他人有意見也扯淡。如果能聯係到一個掌握這條大鋸的上級領導就更好了。”
姚麗菊想起這些話也同樣想起了一件她不得不佩服的事,想起了衛安竹聯係楊副省長的事。
那一年廳裏幾位領導由楊副省長帶隊去駐軍慰問。軍區領導非常重視這次活動。朱吾德廳長和其他幾個廳機關的領導一同陪楊副省長前去,衛安竹和姚麗菊也去了,她們倆人的任務無非就是倒倒茶水,陪同領導跳跳舞。這一下衛安竹的攻關本領充分顯示出來了,她打扮的花枝招展,十分惹人注目。聯歡會上,軍區領導請楊副省長上台唱首歌,楊副省長事前沒準備,加上嗓音一般,就希望有人能陪他合唱一首。話音剛落,衛安竹從人群中突然走出上了舞台,大大方方的一手拿起話筒一手拉起楊副省長的手,甜甜地給了楊副省長一個燦爛的微笑,又甜甜地說了一句:“楊省長,我是朱吾德廳長帶來的,我叫衛安竹,保衛的衛,安全的安,竹子的竹,也就是那個節節往高長的竹子。”楊副省長一邊點頭一邊說:“好、好、好。你是富貴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