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陰風四起,厲鬼撕裂般在耳邊流走。少年瘦弱不堪的身體在風中搖搖晃晃,遲來的風雨更是路途的阻力。一步步地走向二十多米高的崖頂。走上去,落下去,已一世人生最後期待的結局。
少年在風雨雷電交加的夜色中,艱難地走到了山崖的頂部。無助,淒涼,無盡的恐懼充滿內心。想想山下父親冤死的地方,唯一的至親離去,礦區老板老板連一毛錢的補償都沒有。
乞討的十三天裏,盡是冷言笑語,先天的侏儒病已奪走一半的幸福。
如今走到這裏,隻是一瞬間,便能看見昔日父親的笑容和兒時的記憶中才有的母親的身影。
蹲下身子坐在崖邊,雙腳懸空,腳下便是歸去團圓之路。上半身躺在地上,迎接淒涼雨的拍打。
“我李道活到今日已感到滿足,爸爸媽媽我來了。如有下世,我---要幸福一生。”
從地上突然仰起身子,向崖下傾斜。整個身子隨著雨落下。
“啊......”是恐懼,不甘,掙紮。盡力的叫出,希望能撫平死前的痛苦。
隨著身體與碎石的接觸---通。“啊...啊...”
身體如萬劍穿體,隨之而來的痛苦直逼大腦。片刻後,意識進入了充滿光的世界,沒有一切痛苦,隻有意識。白色的光明世界,隻有自己孤身一人,處在世界中央。
白光突然加劇,自己任由白光侵蝕,無能為力,隻有恐懼。
“李娃,李娃子!醒醒,快醒醒!”張伯對著從天而降落在礦車的李道。
張伯在礦區守礦三十年了。遇到這種事還是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經驗還是有的,立刻把礦車推到車棚下。此時,礦車裏的車渣與雨水交融著血液。張伯也不敢動李道的身體,生怕出個啥事,把手指伸到李道的鼻前。
“有呼吸,有救。李娃子你再堅持一下,我這去找小宋來就你。”
風雨中,燈光下的飄雨依然激烈光芒遠去。
“咳...咳...啊...”**了許久,也漸漸平靜了下來。這般痛苦下,萌發了活下去的念頭,這般死去追著實痛苦。
身體無法動彈,如鬼壓身一般。“救...命...有人...在..嗎?...救我...救我。”
叫了好幾聲沒回應,但他清楚,自己被救了,這是礦車車棚。父親在這兒工作,自己也在礦區混的熟,每個地方記得很清楚。知道父親在十一號礦洞死後,老板立馬把他趕了出去,連他父親住處所以遺留的東西都沒帶走。
望著車棚頂,仿佛回到了過去的生活,目光呆滯,臉上傻傻的笑容。礦車裏的泥土中的血液越來越多,已開始凝固,身體也越來越冷。
“小宋快就在前麵,李娃子還在礦車裏,流了好多血,我沒敢動他身體,生怕弄得更壞了。”腳步聲由遠至近。
李道努力睜著眼睛,有種無形的力引他深眠。
“小宋,我聽你講過,你是醫科大學畢業,快來救救這孩子!”
李道聽到張伯的聲音,想要再看一眼。眼前越來越模糊,漸漸的他也聽不到了。看到倆個模糊的麵孔,一瞬間白光世界再次降臨。
“瞳孔放大,沒有脈象呼吸,已經死了”
“死...死了”張伯手抓在礦車上,看了許久,伸手合上了李道的雙眼。
“埋了吧!和他父親一起,今晚的事誰都不須說!”張伯聲音一下沙了。
在白光世界裏,他有了新的發現,前方不遠處有流水聲傳來,隱約中還有一座橋。
腳下是類似圓形的陣法,就是不知道寫的什麼字,四方有四個石柱,各有四盞燈。整個柱子上雕刻了許多怪異的字符。前後有兩條路,前麵有橋有水。
經曆過白光世界的他,對橋的出現是更為好奇。就向橋走去,橋頭上掛了白旗,左右各一個寫有“生死奈何橋”“往生黃泉水”
地府,李道立馬明白了。也想通了,希望下世投個好人家。一腳踏在橋上,身後的一切仿佛霧化了,河水開始洶湧起來。李道感到十分不安,一路跑到河對岸。河水又平靜了。
“李道小兄弟,來這邊!”倆個人一個長著牛頭一個長著馬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