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麵像是一座史前生物的墳場……我從來沒見過這麼全的。”馬陽聽到魏所長的聲音。他看了一眼頭盔屏幕中的魏所長,他發現旁邊第三個空白的屏幕開始出現了一個地圖。這地圖便是他們即將探索地洞的路線圖。現在它還隻是一個點,不過他們走到哪兒它便繪製到哪兒。
這時,屏幕中的劉隊長忽然對他們說:“我猜到它是用來做什麼的了……我們現在來驗證一下。”他小心翼翼地走下平台,伸出雙手試著把懸空的石球拿住。它非常輕,就像他們發現的那塊玻璃化的石塊一樣。
接著,他把石球放到弧形軌道上。石球一接觸到軌道便沿著中間呈凹形的軌道向半米高的石柱滾過去。隨後,石球懸停在半米石柱的上麵。
就在同時,平台緩緩地抬升了一下,隨後又降下來。他讓所有的人都下來,然後在平台緩緩上升的過程中把石球移到了左邊一米高的石柱上。平台很快又慢慢降了下來,停在了地麵。劉隊長反複試了幾次。
“太好了,想不到這便是能控製平台升降的‘開關’!”頭盔中傳來了所有人的聲音。
他再次把石球移動到右邊的石柱,對馬陽他們說:“你們注意,現在平台馬上要上去了。”
馬陽看到屏幕中的平台開始緩緩上升,它是一個傾斜的扇形柱子。馬陽不知道在這柱子底下究竟有什麼力量能將它抬升起來。他也知道劉隊長剛才對它說“有辦法”其實是很冒險的——他剛才並不知道這種方法。
幾分鍾後,他們終於看到了從黑暗中升上來的石頭平台。
隨後,他和錢芳還有另外兩名刑警也站到了平台上。剛開始,馬陽感覺平台下降得並不算快,但沒多久在他發現看不見上方洞口的時候,馬陽感到平台在飛速下降。他不敢肯定到底真是這樣還是他自己的錯覺。起先,他想打開手電看一下四周,驗證一下自己的判斷。但是,很快他便打消了念頭。
此時,他親身體驗才明白為什麼劉隊長他們會帶上那種神情。平台下降得越來越快,自己的身體開始像自由落體那樣“墜落”下去。他現在早已顧不上看周圍是什麼樣,全部精力都用來控製自己保持清醒。
馬陽忽然感到旁邊有一隻手抓住了他,這隻手不大但是很有力。他起先嚇了一跳,但立刻明白這是錢芳的手。此時此刻,無需語言馬陽一下便明白了錢芳這下意識的舉動是出於什麼原因——她正在抵抗著無法抵抗的恐懼,就和他一樣。
馬陽感到這隻手越抓越緊,像是要嵌入他的胳膊裏似的。不過此時,有這麼一隻手證明還有另外一個人和他共同承受著恐懼——這讓馬陽反而覺得安心了許多。他不僅給身邊的錢芳帶來了精神上的慰寄,同時她也給自己同樣的依托。似乎隻要不是一個人,既便是死亡也能夠讓人稍微增添一點麵對它的勇氣。
僅僅是一隻手的聯係,讓馬陽深切感受到它在此時是多麼得重要。
馬陽想到旁邊還有另外兩名刑警,他們靜悄悄地仿佛消失了一般。他知道他們也在同樣抗拒著這種可怕的感覺。
時間好像過了很久很久,終於馬陽覺得身體在減慢下降的速度。一直提在嗓子眼的心也逐漸回到了原位。這時,馬陽才想到劉隊長堅持不讓魏所長下來是對的。
又過了一會兒,在平台即將降到了洞底時,錢芳的手一下鬆開了。
在他們下來的時候劉隊長重新打開了手電,一見到光亮馬陽感覺又回到了人的世界。他抬頭看了看頭頂,頭頂和四周一樣是沒有邊界的黑暗。
洞底靜到了極點,空氣也好像是靜態的——沒有一點風。
馬陽聞到了隻有在考古研究所藏品庫才能聞到的氣味,那是年代久遠的骨骸所散發出的味道。“所長……看到了嗎?”馬陽通過頭盔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