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清楚過了多久,整個會議室又沉浸在死一樣的寂靜裏。
在牆燈閃爍不定的光中,馬陽隱約聽到了許多警車的警笛聲,他這才意識到自己還活著,自己依然還死死抱著錢芳。馬陽睜開眼睛看到錢芳同樣緊閉著雙眼,她也死命抱著他——由於過度驚嚇她的眼睛沁滿了淚水。馬陽能夠感到錢芳緊緊貼著他的心依然狂跳著——就如同他感到自己的心一樣。
這時,錢芳感到馬陽漸漸鬆開了手臂,於是她也鬆開了手慢慢睜開眼睛。他們這才發現,剛才那一隻隻曆曆在目、凶神惡煞的劍齒虎此時已“獸去樓空”。
“靈可!”馬陽突然看到身邊的靈可,她嘴角流出鮮血已不省人事。剛才那隻撲過來的劍齒虎,一隻爪子直接踏到了她的身上。馬陽立刻過去摸了一下靈可的脈搏,他發現它依然跳動著但幾乎感覺不到了。
馬陽快速看了看周圍,他迫切想知道其他人的情況。他看到劉峰倒在一旁痛苦地呻吟著,手捂著腿上血肉模糊的一處。幾股血從他的指縫裏冒出來,看上去是被劍齒虎咬穿了大腿。肖一欣在旁邊慌得不知所措,她雖然沒有受傷但顯然是嚇壞了。其他的人有的在地上哭泣、有的呻吟、有的則一動不動。
馬陽顧不得許多立刻撥打了120,說明了他們有很多重傷病人需要盡快急救。他剛剛關了手機,一眼便看到了躺倒在人堆裏的魏所長。
“所長!”馬陽爬起來不顧一切地跑了過去,他看到魏所長已經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了。他在魏所長身上沒有看到任何傷口,但是他發現魏所長已經沒有了脈搏。
這時,走廊裏傳來了混雜著許多人急促的腳步聲。荷槍實彈的防暴警察、公安特警、刑警還有眾多醫護人員隨即從空空如也的門洞蜂擁而入。
現在,馬陽才覺得自己真的還活著。靈可、劉峰在醫護人員就地搶救下很快被擔架抬走了,其他一些受傷較重的傷員也都陸續被抬走。可是,魏所長卻一直躺在地上由幾名醫護人員輪番進行搶救。汗從馬陽的額頭一直流到眼睛裏,他知道魏所長的情況很危急。
隨後,醫生給魏所長注射了什麼然後用擔架把他抬走了,馬陽一直跟著出了會議室的門口。他不能跟去隻能眼睜睜看著老所長和醫護人員下了樓。電梯容量太小,所以擔架隻能從樓梯走,馬陽有點顧盼不暇。他看到所裏的幾名其他科室的同事傷勢很重,而那兩名專家還好隻受了些皮外傷。
錢芳從會議室裏失聲喊著劉隊長,馬陽這時才發現劉隊長倒在會議室靠窗的牆邊,後背有一道從肩膀到腰間的駭人傷口,顯然是利爪狠命撕裂的。馬陽想起剛才劉隊長和魏所長本來在一起,可是他現在卻在窗下。
“一定是剛才那可怕的一爪,力量太大把劉隊長整個人拍飛到十幾米外的窗下……”馬陽想著背後一涼,依然心有餘悸,“要是這樣的一爪拍到我的身上會怎麼樣……”
在警察的護送下,馬陽和其他人離開了已是一片狼藉的會議室。
突然,馬陽看到會議桌旁的一灘血跡,他這才想起了趙賓。他想找正在忙於救護的醫生問,可是他們一個個匆匆忙忙搶救傷員根本顧不上他。
防暴警察和公安特警開始搜索整棟大樓,刑警們正在勘查現場。馬陽朝樓下望去,公安局的車輛在研究所的路上排成了一條長龍。它們占據了路的一半,另一半留給隨時開走的救護車。
馬陽來到了走廊,讓他意外的是走廊竟然除了忙碌的警察外,既沒有劍齒虎的屍體也沒有流下血跡,甚至連爪子踩在地板上的痕跡都沒有。有的隻是留在牆壁上的一些彈坑、爪痕還有地上成片的牆皮和牆粉。
“它們不可能不留下血跡和腳印的,對了,還有那個腳印……”馬陽忽然想起剛才那個神秘的腳步聲,它也是蹤跡全無。
這時,錢芳跟著抬劉隊長的擔架快步走了出來。在樓梯口的一名特警隊員止住了錢芳的腳步,現在樓梯成了護送傷者的專用通道。每層都有幾名特警隊員把守,整棟大樓還未搜索完畢。
錢芳走了回來,她看到馬陽站在那兒望著他。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