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一天一天、一小時一小時、一分鍾一分鍾地折磨著馬陽。他的精神始終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著。在此後的半個多月,馬陽壓抑在死亡和恐懼中。即將到來的審判,還有那些“確鑿”的證據——他知道有口難辯。
他除了清楚自己不是凶手外,別的一無所知。那些對於警方的諸多謎團對於他同樣是個謎。
可是,審判的日期已經越來越近了。
一天晚上,馬陽依然開著微型投影機,可是心裏早就沒有研究的心思了。他在想著如何才能逃走。
“這是一間新型的牢房,顯然是為了關押重要犯人設計的。”馬陽想到了自己。他很快整理一下思維,“如果不想就這麼死的話,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冷靜和準確的判斷。”
馬陽首先判斷了一下,這間牢房裏是否會有監控設備。這個問題,他這段時間就已經在想了,“按理說一般這種侵犯犯人隱私權的做法是不合法的,但是,對於特殊的罪犯……警方是否也采用了特殊手段呢?”馬陽有些拿不定主意。
這時,他忽然想到了錢芳最後一次來說過的話,“她懷疑我逃走後又回來……這句話能不能證明牢房沒有暗中裝監控設備呢?”馬陽想了一下,認為自己的判斷是正確的,“對,隻有這樣她才會說這樣的話。”覺得房間裏沒有監控,馬陽感到增加了一分安全感。
接下來,他要考慮的是如何能逃出這間設備先進的牢房。
此時,已經是睡覺時間了,值班刑警已經在兩個多小時前給他送過飯。
由於馬陽進行金箔古書的研究,他在牢房裏有開關燈的自由。馬陽這時關了微型投影機,房間裏頓時黑了下來。他和往常一樣躺在了床上,可是腦子裏卻在苦苦尋找著逃跑計劃。
想了很久很久,馬陽覺得從這樣一間牢房裏想逃走是完全不可能的。他也明白為什麼這件牢房用不著裝監控的原因了。
他腦子裏出現了玻璃牆和牢房的小窗。它們都是異常堅固的玻璃,想用外力硬砸開是異想天開。而那個小窗連頭都伸不出去,更是不可能從那兒逃走的。
“我該怎麼辦……看來隻有這樣等待死刑判決了。”萬分絕望的馬陽想著即將到來的開庭。就在這個時候,馬陽的手無意間摸到枕頭底下一個硬東西——魏所長的遺物,那個眼鏡盒。馬陽摸到它時,腦子裏便想起了魏所長,“現在誰也幫不了我了……”
可是,他的手拿出枕頭下的眼鏡盒,卻突然想到了那塊類似鏡片一樣的玻璃。
馬陽想到它,手幾乎顫抖得快抓不住眼鏡盒了。
“對了!那塊奇怪的鏡片。”馬陽記得剛從錢芳手裏得到魏所長的眼鏡盒時,他還看過一次那塊藏在眼鏡盒底部的鏡片。錢芳一定事先檢查過眼鏡盒,但她想必是不熟悉這種已不多見的老式眼鏡盒還暗藏著“玄機”。
在黑暗中,馬陽悄悄打開了裏麵的夾層。當他的手摸到那塊特殊的“鏡片”時,心裏的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
“那麼接下來該怎麼辦呢?”馬陽迅速思索著,他回憶著那天魏所長對他講過這塊鏡片的奇異之處,“它可以把打火機的光彙集成一束射穿路燈鐵柱的強光。這就是說,這塊鏡片幾乎可以當作激光切割機來使用……隻要有火源。”馬陽剛想到這兒又絕望了,“這牢房哪兒來的火源?別說打火機,就連最古老的火柴都沒有。沒有火源,這塊鏡片就隻是個普通的鏡片,幫不了我任何的忙。”
但是,麵臨絕境的馬陽轉念又想,“或許它能增強的並不隻是火焰的能量,它也許能把任何發光的東西都變得像激光那樣強。如果是這樣的話……”馬陽腦子裏出現了桌子上的微型投影機,還有它放出金箔古書時射出的“金光”。
“它的光能被那塊鏡片變成像激光切割機那樣的強光麼?”馬陽不敢肯定,但是他感到現在隻有這一種辦法了。他想起這塊“鏡片”在古生物藏品庫發現就是件很蹊蹺的事情,“現在不是想它的來路的時候,它能不能用得上呢?”馬陽覺得它的出現與自己或許有某種聯係,“如果是的話……”馬陽認為不管是不是都得碰碰運氣——他已經別無選擇了。
他慢慢伸手把微型投影機從桌上放到被子裏,緊張的心稍微放鬆了一下。
“隻有一次機會,這是唯一的機會,千萬千萬要想好……想好再做。”馬陽的心剛稍微放鬆了一點,隨即又抑製不住地狂跳起來——仿佛這顆心不是他的。
他不由得又想到了監控,“這樣的牢房一定有監控。如果在錢芳說的時候沒有開,而此後開了呢?”馬陽又緊張起來,他知道對於特別危險的罪犯人權就不如防止逃脫來得重要了。如果這名罪犯的危害必須使用這種特殊方法來看守——而他,馬陽想到了自己,現在他就是這樣的罪犯。
想到這些,馬陽認為牢房中隱藏監控是絕對可能的。
“那麼,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下,我該怎麼行動呢?”馬陽又開始發愁起來。
此時,已經是深夜了,馬陽想到了明天,“要不先看一看,等明天再好好想一想如何才能逃走。”
可是,馬陽實在是一天也不想等了,他感到多呆一天離死亡就更近一步。這一天如果出現他意想不到的變數,那他真的徹底完了。如果警察突然把他轉到另外一個陌生的,看護更加嚴密的監獄,沒收了他的眼鏡盒,收回了投影機——任何一項都會讓他的計劃前功盡棄。
“不能再等了。”馬陽決定今晚就逃走,這是他唯一生的希望。
他在黑暗裏看了看桌子上的台燈,如果就光的強度來說台燈遠比投影機要好。可是,它的光太亮也太容易暴露自己的一舉一動。
馬陽估計了一下,他覺得打火機的一點火光與投影機發出的相差無幾,尤其是投影機前端射出光束的小燈。越靠近它,它的光線越強。
接下來便是最關鍵的問題了,該從什麼地方逃出去呢?
馬陽閉著眼睛腦子裏卻反複“回放”著牢房的每個角落,額頭上滿是汗。外麵走廊是看守森嚴的一排牢房,其中右對麵相隔的第三間是一間值班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