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的上級並不放心,特意讓一個來華考察間諜工作的組長在月黑風高之夜潛入公安局戶口注銷係統,很快發現關梓笑確實已被注銷戶口,可僅僅見到名字算不得死亡,間諜又去了一趟殯儀館。由於時間太長,屍體是沒地方找了,不過線索卻有處可循,此人神通,在眾多死亡證明數據庫裏,認真的間諜組長終於找到關梓笑的名字,隻是沒有梓笑火化記錄,讓他感到蹊蹺。此人轉悠一圈,想到在火化廠不需要潛伏,就徑直走向準備幹活兒的老頭。
“老大爺,您知道這個叫關梓笑的死者為什麼沒有火化嗎?”
他拿出照片,比劃著。
“你說什麼?棺材笑?”老頭啟動了2號焚屍爐,爐火燃燒的噪音下,老頭兒沒聽清楚,誤解了來人不算標準的發音。
“不是棺材,是一個姑娘,叫關梓笑,她長的很好看,死於一次鐵路車禍!”
“噢,你說那個可憐丫頭啊?”
管事的老職工想起來了,不過手頭屍體太多,實在沒時間搭理他,頭都沒抬說,“好像來了個破衣爛衫的老頭,領走了丫頭屍體。”
“領走了?有沒有留下單位姓名啊?”
“你是民政局的還是派出所的?”
“我是……人口普查辦的!”
這位自以為精明的境外間諜登得大雅之堂,卻對殯儀館老頭簡單問話沒準備,說了句驢子踢了腦袋的人才會相信的謊言,說完之後,連自己都笑了。
老頭上下打量了他幾眼,“死人也算人口,要普查?”
“啊,是這樣,同名同姓的太多,有的人死了也不注銷戶口。”
老頭隔著老花鏡翻了他兩個白眼,然後眼珠子一動不動地看著他說:“他不會寫字兒,隻按個手印,說孩子命苦,家裏沒其他親人,殯葬火化費太高,沒人負擔得起,就接走了。”
“可屍體不火化,他打算怎麼處理?”該境外間諜非常驚訝地問。
“那關我什麼事?八成是老頭送回農村下葬,上個月就有個民工把老爹屍首背回老家,我給他開了手續。”
老工人對來人很反感,他一手按動電鈕打開焚屍爐,抬起腳將太平車上的一具屍體踹進爐內,動作幹淨利索,卻讓見多識廣的境外間諜覺得褲襠裏冰涼。
“我的媽呀,大爺,您……怎麼用腳踹?這也太不講人權了!”
“小子,你眼睛沒毛病吧?看準嘍,這是個木頭的!現在有錢人都興這個,男的死了要弄幾個漂亮模特陪葬……哎?你哪兒來的?就你這眼神兒還人口普查?”
“抱歉,大爺,我還以為您虐待屍體……”
“你那意思,我把死人抱進爐子,再跪下給他叫爹,回頭爬出來再按電門?”
“不,不,實在對不起!”
境外間諜灰溜溜地戴上蛤蟆鏡走了。老頭回頭狠狠瞪了他一眼,罵道:“看你就不像個好種,早晚躺在這兒,讓我踹上一腳……”老頭兒很生氣,打開3號焚屍爐,抬腳又踹進去一個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