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迷海(1 / 2)

樹洞中,聽完了鬆鼠的訴說。

迷海,是這裏的名字,用來關押數以億計的迷。他是這裏的守護者。

迷海中的一切,都不具有形態。我所看到的一切,隻是我潛意識下的景象。

“來的途中,我遇見過...生命,感到很真實。”

“它們的確存在於此。”

“如果一切都是我的想象,那它們原本的是什麼?”

“...這是個謎。”

“我以為,內心煩躁,希望寧靜之地,才有眼中森林;但思想不純,這裏卻並未出現我心中所渴望之物。”

“...這是個謎。”

“為何我不是我的樣子?”

“...這是個謎。”

“這個世界的創造者?”

“...這是個迷。”

“這裏可以出去嗎?”

“可以。”

“怎麼做?”

“...這是個迷。”

我放棄了與它的談話,開始想象自己是一頭獅子。但沒有用。我感到意識不在我的控製下,它獨立了。我突然害怕它改變我,並成為主導思想。突然想到,人本就有三種人格。我為自己感到擔憂。

我開始試圖整理思緒,沒有問題。我決定轉換思路問它:“我是怎樣進來的?”它一如常態:“...這是個迷。”我開始心慌:“你為什麼什麼都不知道?”它說:“你有答案,我就有答案。”我醒悟:“你就是我?”它說:“我是你,但你不是我。”我感到思緒變亂:“為何?”它說:“我知你所思,但你不知我所思。”

我擁有了一種絕望的感覺。想到自己有可能以後將在這裏度過餘生,我對這裏擁有了好奇感:“這裏有時間嗎?生命在這裏誕生過嗎?”它卻居然答非所問:“從前有一個人來過這裏,他解開了一個謎題,然後消失了。”我感到一絲希望:“那個迷,是什麼?”他居然正經的回答:“他說:‘這裏的生命不死不滅。’然後他付出了很久很久的時間來證明這個答案。”我沉思良久:“他是誰?”它說:“...這是個迷。”我感到竊喜:“你真的,什麼都不知道?”它說:“...這是個迷。”我思索良久:“我是誰?”它說:“...這是個迷。”我突然感到興奮,十分自信的大聲說道:“我是我,明白嗎?”

眼前的景色開始模糊消失,而它依然在說:“...這是個...”突然的白光讓我下意識的閉上了雙眼。片刻,我緩緩睜開雙眼,看見了窗戶和射進來的太陽光。身體前潔白的牆體,有畫一樣的灰色素描,像個漩渦。我感到腹中饑餓,隨手拿起手機,看了時間。

“夜郎有一術,曰囚,被納者困於思維領域,無晝夜感。”——《齋異錄》

扔掉家中過期的食物,並買了營養品。晚上,我開始看電視,突然看到旅遊節目,心中不由升起無限向往,想到自己本身也是在這裏無事可做,渴望無限擴大。在這樣荒廢了睡前的時間後,我準備洗澡。噴頭噴出了鏽紅色的水,我帶著壞心情在床上翻來覆去。想睡卻睡不著,感到心口有堵塞之感。

早上,精神不振,昨夜似乎沒睡安穩。思索良久,感覺生活變了很多,亂七八糟的感覺,心煩。我突然想到離開這裏,去別的地方。想法開始無限擴大。我隨即準備遠行的東西,對了,還有給那人說一下,晚上吧。帶著全部的積蓄興衝衝的開始準備。不知不覺,已到了晚上。回到家放好東西,開始向公園走去。

在公園,找了靠樹的長椅坐下,準備耐心等他。因為無聊,我望著夜色中昏黃的路燈所照射的路麵,似乎是用石頭鋪成的,在我看來,的確是很有一種味道。

我突感風冷,想是已經到了深冬時分。我想到,時光飛逝,感到生命稍短,感到力不從心。

眼下的小路突然出現一個年輕的女孩,看似是在散步。戴著耳機,樣子著實漂亮,讓人不由得生出愛慕之意。我努力克製自己的氣息,慢慢的等著她從我的身邊經過,又望著她的身影消失。看著她消失在夜色中,我感到莫名的失落。想著剛才自己窘迫緊張的神情,我隻想苦笑,感覺自己生命中的女子從未靠近過我,未遇到過,天生的,不受女人的待見,似乎,自幼小時,肯對我笑的,除了母親之外,便沒有了。生命中的平淡與不堪回首的過去讓我過分的擁有了痛苦。我想與人傾訴,但得到的答複,是那樣的相似,相似到,可以用一句話來歸納所有人對我說的話,那句話,應該是這樣的:“唉,你總是呀,想的太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