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北,天華別院,大上海頂級豪宅。
“我說老三,我們這次把雷放天那個老家夥幹掉了,他那個幹兒子會不會氣的發瘋啊?”一個大胖子坐在沙發上,說話的時候全身的肥肉一顫一顫的。
“操,管******。來了照樣幹死,我就不信他有傳說中的那麼神。”一麵色陰冷的青年,手端一杯暗紅色紅酒,站在窗戶邊上,不時酌上一口。
“老二,老三,說這些幹什麼?”從樓上踱下一身高一米八以上的壯漢,****的胸口上,赫然紋著一個碩大的虎頭,虎吻大張,四顆尖銳潔白的虎牙在燈光的照耀下,仿佛發著森然的光芒。
“老三,你昨天帶回來的那個妞不行啊,沒幹兩下就完蛋了。”大漢兀自往沙發上一倚,劍眉一挑,好像很不滿意的樣子。
“大哥!你讓二十幾個兄弟輪番上,就是觀音菩薩也受不了啊!”端著紅酒的老三麵色有些發苦,“那妞是我從碼頭上抓的,還他媽是個雛呢,誰受的了這麼幹,老大你可不能怪我。”
“去你奶奶個屁,難道讓守衛這裏的二十幾個兄弟天天喝西北風?趕明兒多給老子弄幾個來。咯——”大漢張開嘴,一股臭氣噴出,激的他自己都皺了皺眉頭,“明天送兩千大洋給李探長,碼頭上又有幾個癩子想******造反,咱們自己人不好出麵,讓他隨便找個借口把這幫子人抓起來斃了。”
老三點了點頭,冷笑著看向窗外。遠處,除了燈紅酒綠夜總會門口豎著的霓光燈牌子,其他街道皆籠罩在一片迷茫的黑暗之中,那些平民家細微的油燈火光,在這樣的黑暗中竟然有些辨識不清。
大上海,不夜城,是對那些生活奢靡的有錢人和見不得光的幫會成員而言的,而黑虎幫這三兄弟,就屬於後麵這種。坑蒙拐騙起家,威逼利誘成業,從三把砍刀到幾百兄弟,這三個人無所不用其能,什麼方法都用過。
“從雲南過來那批貨怎麼樣了?”老大瞥向胖子老二,“這批貨要是到手,咱們又有三萬大洋的攥頭。”
“這批貨是大強在管的,大強呢?”老二呼哧呼哧的站起身,到門口大喊著,“大強——,娘的,跑哪兒去了,給老子出來!”
胖子老二喊了半天,大強都沒有出現,他疑惑的走到門口,探出腦袋,卻一個激靈彈了回來,大胖屁股重重的摔在地上,連滾帶爬的滾回沙發,抱著老大的腿,哆哆嗦嗦、結結巴巴的說:“門口,有個人死、死了,一地的血,好、好像是大強。”
“什麼?”老大一個挺身躍起,抓起床邊的匣子槍在手,向老三大喊一聲,“拉窗簾,關燈,把樓上的兄弟全叫下來。”
老三動作迅速的拉起窗簾,同時左手一甩,一顆鋼彈激出,異常精準的打在電燈的開關上,房間內頓時暗了下來。
“老大,怎麼了?”一群人吵吵鬧鬧的從樓上擁下來,全部圍在三兄弟周圍。
“大強死了,有人進來了,你們這幫廢物,就知道玩女人。”老大瞪著大眼睛,警惕的環視四周,沒有了燈光的照射,所見一片漆黑,甚至在眾人屏息緘口以後,再聽不到一絲聲響。
四周安靜的有些駭人,伴著二十幾人輕微的呼吸聲,老大的冷汗冒出,在額頭上劃了一個流痕,順著臉頰滴落下來。這種異常可怕的安靜,是對人意誌的極大考驗。這幫亡命之徒,曆經數次刀口舔血,真刀真槍的拚殺未必會怕,可是現在,這種壓抑的寧靜卻讓他們喘不過氣。
寧靜,是暴風來臨的前兆,何況,敵人在暗,自己在明,主動權在別人手中,這種生命受到威脅的壓抑感,並不好受。
可是,敵人好像在和他們玩遊戲一樣,半小時過去,依然沒有任何的動靜。一個大漢終於按捺不住了,罵罵咧咧的走出門口,想去看看胖子老二口中的死人到底是不是大強。老二這個人膽小如鼠,在老大和老三的庇護下才活到現在,因而在眾人眼中沒有絲毫威信,或許這個家夥做夢被人砍,眼花了也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