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州北部,聶傲峰頂,霸拳宗。
宗主閣頂樓,一個長方形石桌,環坐五人。主座上端坐一彪形大漢,身高兩米有餘,豹首虎目,虯龍胡須,頭發不過一寸,根根似劍般直立,周身肌肉突起,交錯糾結。此人正襟危坐,麵色陰沉肅穆,一言不發,宛若一座無法撼動的鐵塔一般。
整個房間氣氛異常壓抑,空氣都仿佛變得粘稠起來,其餘四人同樣沒有一絲聲響發出,偌大一個房間寂靜無比。
突然間,主座的大漢沉聲說道:“這次我召集各位來,是為了商議一件非常非常嚴重的事情,這件事情關乎我們霸拳宗的發展命脈,甚至關係著霸拳宗的生死存亡。現在,霸拳宗麵臨異常困窘的境遇,我聶傲天懇請大家多為宗派考慮一下,該如何度過這個難關。”
其餘四人麵麵相覷,沒人應話。
聶傲天環顧四人,繼續說道:“我們霸拳宗目前麵臨這巨大的困難,和在座四位長老有著直接的關係,你們難道不想說點什麼嗎?”
四人撓首搔耳,置若罔聞。
聶傲天終於怒了,蒲扇大的手掌在桌麵上猛然一拍,濃烈的塵灰揚起,把包括自己再內的五人全部籠罩在內。勝過濃霧的塵灰中,傳來了他一聲聲激烈、高亢的怒吼。
“你們這幫兔崽子,我和你們說過多少次了,錢要省著點花,你們就是不聽老子的話!我說李長老,逛妓院,玩女人,用得著一天去二十八次嗎?古長老,你兒子做生意在宗派拿了三百萬兩,什麼時候還?洪長老,你******才八十多歲,用得著給自己打那麼大的紫金棺材嗎?還有最嚴重的,馮長老,你這個龜兒子,你喜歡收集古董也就罷了,可花五百萬兩去買一個銅錢,就太過分了吧。”
“蛀蟲啊,碩鼠啊,敗家子啊。咱們霸拳宗開宗立派以來積蓄的錢兩年就被你們這幫王八蛋給花了個精光,我心痛啊!”聶傲天捶胸頓足,嚎啕不已。
聶傲天左手邊第二個人為一俊朗男子,頭發烏黑柔順,肆意的披在肩膀上,他麵色遲疑,有些猶豫的說道,“這個,我常浪蕩亭樓水榭不假,但我與那些顛倒眾生的女子們,隻是交心,不交身的,還望宗主不要誤會。”
“還有,這個桌子是幽州天山山腳紋鋼石切割而成的,價值十萬兩,這已經是這個月被宗主您打成粉的第五張了。”
“呃——”聶傲天一時語塞,低頭看去,卻見剛才那光滑平整的桌麵已經完全變成了灰白色粉末,如同麵粉一般。
“啊哈,那個,我們談點別的吧。”聶傲天撓了撓自己的腦袋,一陣嘻嘻哈哈。
“不行!”四位長老幾乎異口同聲。
“為了追求荊州領主的女兒,給她置辦禮物,您前後一共花費白銀三百萬兩。”
“為了前往九州之外的昆侖山,與昆侖山上道宗古劍一脈的高手比試,您三次一共花費白銀二百萬兩。”
“為了給您的廢柴弟弟在領主麾下謀求一將軍職位,您一共捐出五百萬兩”
……
四位長老如數家珍般將聶傲天兩年來的花費娓娓道出,語速不急不緩,語調不高不低,但每句話都直中要害,比那割肉的尖刀還鋒利尖銳。
宗主的種種‘罪行’已經被陳列完畢,五人再次麵麵相覷,房間又安靜了下來。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至高無上的霸拳宗主低著頭,像個犯了錯誤的小孩子一樣,再也不複剛才的霸道。
“宗主大人,我倒有個主意。”一位老者眼睛賊溜溜的轉了轉,仿佛胸有成竹,“咱們宗派怎麼說也是荊州最大的宗派,咱們就貼出榜去,廣招門徒。有錢有地位的就讓他們交白花花的銀子,沒錢的咱們就當看門的、掃地的使喚,連雇傭人的費用都省了。”
“哎呀,馮長老,你咋把我想的提前說出來了呢?英雄所見略同啊!”聶傲天神采飛揚,哈哈大笑起來。
其他四人擦了擦臉上的汗,暗鬆了口氣,霸拳宗千年來沒有遇到的財政危機終於得以解決,隻是,不知道哪些倒黴蛋會成為這偉大計劃的犧牲品。
是時,玄武曆8704年3月11日,雷立來到玄武大陸的第九十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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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立的右眼皮一直在跳,連續一周都是如此。
或許會有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
三個月了,雷立終於說服了曾明和曾紅兩個活寶脫離萬惡的丐幫組織,加入到私塾學生的大軍中來。知識就是力量!隻有不識字的人,才能做出用三兩銀子換一件破爛袍子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