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立,雙臂合抱一千斤的力氣。單手甩動飛刀之時,瞬間爆發的施加在飛刀上的力量,卻超過了五百斤。此外,經過上萬次甩動飛刀時的嚐試,雷立對飛刀的控製早已駕輕就熟,另其角度古怪刁鑽,讓一般人無法琢磨。
可憐的莽大漢鄭鐵牛,馬上就要死了嗎?
千鈞一發之際,鄭鐵牛將巨斧橫在胸前,閃耀金屬光澤的巨大斧麵在他墳起肌肉的雙手的舞動下,快速的於他身前翻轉了起來。
巨斧少說也重達五百斤,在這個莽大漢的全力舞動下,竟然無法辨識巨斧原來的輪廓,一片迷蒙的金屬光芒已經完全將鄭鐵牛護住,看不出一絲的縫隙。
古怪刁鑽的飛刀和密不透風的無差別防禦!
隻在千分之一秒之間,但聽‘叮’的兩聲巨大清脆的金屬碰撞的響聲,飛刀和斧麵終於相擊。兩隻飛刀幾乎同時凝於一點,合計千斤的力量宣泄而出,震的斧麵一陣顫抖,斧麵旋風般的走勢也減慢幾分。
不給這個莽家夥一點喘息機會!幾乎是在同一時間,雷立手中又是兩道白芒射出。
鄭鐵牛斧勢還未恢複,兩柄飛刀又至。
依舊是在前兩柄飛刀擊打的位置,兩柄飛刀如天外流星般徑直射入,一聲清脆響聲之後,巨斧翁鳴不止。而鄭鐵牛終於拿捏不住,一個趔趄向後退了兩步,踩到身後一個圓潤的小石頭,腳下一滑,頹然坐了一個驚天地泣鬼神的大屁蹲。
趕巧不巧的,迎接鄭鐵牛******的,是滑倒他的那塊小石頭的同袍兄弟,一塊頭頂尖尖的時髦棱柱形石頭。
鄭鐵牛大叫著從地下竄起,巨斧甩在一邊,臉上的肌肉糾結在一起,蒲扇大的手掌死死捂著屁股,費力的將那塊小石頭從某處拔出,而後兀自哀叫嚎哭不止。
一個身高兩米多的大漢,堂堂的斧頭幫主,在自己的領地內,被一個不知名的小石頭強行親吻了可憐的*花!
悲哀啊,恥辱啊,人世間最大的通過也莫過於此了吧。雷立心中頓時湧出一陣愧疚,雖然自己的初衷隻是嚇唬嚇唬這個莽大漢,特意將飛刀射入斧麵最厚的位置,卻沒想到造成了這樣的悲慘結果,不禁心裏一陣發顫,屁股一緊,已經有些不忍心看下去了。
“俺地娘咧!”鄭鐵牛好像忘記了雷立的存在,俯身在地上大哭了起來。
嚎啕之聲,如海嘯,似奔雷,黑木林前偌大一個空曠地帶,強烈的飄蕩著這種鬼哭狼嚎的聲音。
連天都被感動了,遠處天邊一團濃密的烏雲翻湧而來,呼吸之間便來到雷立和鄭鐵牛頭頂,烏雲之間黃光隱現,雷電相擊的轟鳴之聲,震耳欲聾。
早春四月的第一場雨,在大漢嚎啕悲戚、千呼萬喚之中奔湧而至。滴滴珍珠般的雨點稀稀拉拉的散落下來,隻在幾個呼吸之間便密集起來,如水簾,如瓢潑,****的將世間萬物全攬在自己的懷中。
“這位兄弟,那個斧頭幫主,你要不要起來說話?”雷立已經被淋成了落湯雞,卻是不屑一顧,隻是一臉同情的看著依舊撲在水窪裏的莽大漢鄭鐵牛,問的有些小心翼翼。
鄭鐵牛俯身在地,歪過頭盯向雷立,一臉莫可名狀的悲壯,道:“你咋這麼厲害?俺輸了,俺娘說了,誰要是打敗俺,就讓他看看這個。”
說著,鄭鐵牛夾著屁股站起身形,摸摸索索的從衣衫口袋裏拿出一個絹帛,小心翼翼的擋在自己胳膊下麵,遞給了雷立。
被自己搞的那麼慘竟然還不爆發?這個斧頭幫主還真聽他老娘的話咧。雷立大笑了起來,卻依舊接過了鄭鐵牛手中小心保護的絹帛。
雷立跑到一棵大樹下,借著茂密的繁枝茂葉的掩護,找了一塊雨水透不進來的幹爽位置,輕輕的打開那所謂的絹帛。
遠看潔白純淨,似是絹帛,實際上卻隻是一塊低廉的白色麻紗布,邊角參差不齊,仿佛是從某處用力撕下來的一般。
完全展開之後,卻見這一尺見方的破布之上,個個紅字赫然突顯,不知是朱砂凝成還是鮮血寫就,字體不甚好看,卻異常工整,顯然是凝神靜氣之下用心完成。
“我的這個兒子,憨厚老實,沒有什麼心機,空有一身莽力氣,什麼都不懂。讓他做山賊,是我的主意,我馬上要死了,除了這個行當,我想不出他還能做什麼能養活自己。請你看在我這個當娘的份上,饒這個孩子一命,他心眼不壞,隻是命苦,我在這裏給你磕頭了。”
抹抹紅字,仿佛是跳動的生命,觸目驚心!
這是一個將死的母親的請求。雷立眼前突然浮現一個瘦骨嶙峋的娘親的形象,在昏暗的油燈下,咬破手指,艱難的在殘破的白布上一絲不苟的寫下每一個字。晶瑩的血水混合著淚水,終於凝固成一尺血書,每一個字在油燈的映照下,璀璨鮮紅,點亮了一個慈愛母親的所有希望。
“俺娘說了些什麼?”鄭鐵牛恭恭敬敬的站在雷立的身側,小心翼翼的問道。
“你娘說——”話聲戛然而止,雷立心中仿佛被燒開的沸水,洶湧翻騰,脫口而出的話硬生生的止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