瀟夜璃點了點頭,這麼多年的心血,終於要成功了啊。
“可是這跟佛像有什麼關係?”說了半天,焰色還是不明白她為什麼想要那尊佛像。
“因為那十八顆菩提心就藏在這十八尊墨玉羅漢中。”
“啊?”
“當年秦始皇因沒有紫背天葵做藥引而練不成藥,就用了一整塊罕見的墨玉命“巧手玉雕”陸子風雕刻了那十八羅漢,將菩提心藏了進去,收藏在阿房宮裏,希望日後可以找到紫背天葵來煉藥。隻是在他有生之年,都沒有找到,後來項羽火燒阿房宮,這十八尊羅漢就隨著出逃的宮人流落民間……”瀟夜璃一口氣說完了這些宮廷辛秘,長長舒了一口氣,苦心搜羅這麼多年,如今,這分離了上千年的十八羅漢終於再次聚首,隻是,再過不久,它們便要盡數毀去了,不可謂不是一種遺憾,但它們的存在卻又是因為有一天能夠毀去,世間之事,本也是說不清道不明。
焰色給她倒了一杯茶,皺了皺眉頭:“可這畢竟隻是個傳說啊。”
“你還記得未名居那幾座佛像中有一座是有裂紋的。”瀟夜璃側頭微笑,“是我無意間打碎的。”
焰色瞪大了眼睛,怔了怔,突然詭異地一笑,悵然道:“小姐對容公子可真好。”
瞥見她詫異的目光,焰色歎了口氣,一副了然的語氣道:“這個世上,除了容公子之外,誰還能讓小姐這樣費盡心思。”菩提心不正是容澤的對症之藥麼。
“嗬,鬼丫頭。”瀟夜璃詳裝生氣地瞪她一眼。
兩人正說笑間,酒菜已經送了進來,由於方才焰色出示了天下令,掌櫃的不敢怠慢,親自出來待客:“兩位小姐對酒菜可滿意?”
“不錯。”瀟夜璃淡淡一笑。
除了麵紗的瀟夜璃絕世的姿容便顯現出來,加上那嫣然一笑,看的掌櫃心馳神往,不由地想要和她多說幾句也是好的:“兩位小姐這是要上無爭山莊參加婚禮的吧?”
容家要辦喜事麼?怎麼沒聽容澤提起過,不知道是容決還是容闋,容闋風流成性,豈會早早成婚,多半是容決了。瀟夜璃暗自想道,但還是問了一聲:“是哪位公子要成親?”
“小姐不知道麼?”掌櫃麵露異色,“正是二公子容澤呀,婚期就定在九月初九重陽節,姑娘手持天下令必定與二公子關係非淺,此次還望姑娘替小人在二公子麵前美言幾句。”掌櫃喜滋滋地自顧自說,全然看不見兩人早已變了顏色。
“咣當——”一聲,瀟夜璃手中的筷子落了下來,狠狠地砸在了青花瓷碗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她木木地抬起頭來問道:“你剛才說要成親的是誰?”聲音竟是出奇的溫柔。
“二,二公子呀。”掌櫃的聲音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身為客棧掌櫃,練的就是察言觀色的本事,他不知道是自己哪句話惹惱了她們,但他已經明顯地感覺到一種無形的壓迫正籠罩著他的全身。
“你下去吧。”焰色的臉色變的厲害,“我自會為你在二公子麵前好好美言幾句。”焰色一字一頓地說道,眼神不再柔和,濃濃的殺氣讓掌櫃的膽戰心驚。
“是,是。”掌櫃唯唯諾諾地慌忙退了出去。
“小姐?!”焰色擔憂地看了她一眼,卻也不敢再多說什麼,方才的開心,慶幸到現在卻都成了大大的諷刺。
瀟夜璃替自己倒了杯酒喝下,嘴角逸出絲絲冷笑:“這一天終於到了麼。”
我總是等著你的。言猶在耳,說話的人卻終是守不住承諾嗬。
蒲葦依舊紉如絲,磐石終是要轉移。
她以為他可以為了她忍耐等待,始終是高估了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啊,可歎她原本已經決定了要嫁雞隨雞,終是枉然了。
恨麼,她苦笑,她竟然恨不起來。怨麼,她,也不怨,她不是個喜歡哀怨的人,所以,她才這麼自在地活了二十年。
這樣的結果,也不錯吧,或許,至此之後,誰也從這場無涯的糾纏裏解脫出來了吧……嗬……
瀟夜璃一動不動地坐了多久,焰色就一動不動地陪她坐了多久,她不去安慰,她明白小姐心裏的痛不是一兩句安慰話就能夠好的了的,所以她就這樣陪著她,至少可以讓她覺得不那麼——孤單。
天色將明的時候,收到了藍暖的飛鴿傳書:雲箏已歸,紫背天葵業已尋獲。望小姐早日歸穀,暖在薔薇園備宴相候。
“走吧。”瀟夜璃依舊是那一臉倦淡幹淨地笑容,仿佛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出來那麼些天,想念藍暖的手藝了,外麵的廚子都沒藍暖做的好吃。焰色你說是不是?”
“是。”焰色慌忙應道。她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還能那樣笑,是她忽然之間想通了,釋懷了,還是因為痛到了極處,所以,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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