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啊!!”
胡亂揮舞著四肢像是八爪魚般的朱雲,猛的從炕上翻身起來,抹了抹頭上的冷汗,驚魂未定的拍拍胸脯,長出一口氣。在聽到土牆對麵傳來的鼾聲後,喃喃道:“原來是個噩夢啊,還好沒有吵醒爹娘。”
“阿嚏!”
略微清醒些的朱雲抬手蹭了蹭鼻子,猛抽了幾口氣,卻詫異的發現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奇特的花香,雖然很清淡,但是卻卻讓人聞得一陣舒爽。循著花香,朱雲四處嗅著,卻發現那股花香竟然是來自自己身上。
猛然想起導致自己遍體鱗傷的罪魁禍首。借著月光,朱雲反複看著手中幾乎全被泥土包住的石塊,終於確定那股花香就是來自這塊小石頭。悄悄地的下炕,躡手躡腳到庭院裏用井水將小石頭清洗幹淨,才露出了它本來的樣子。圓潤的三角形上勾勒著複雜而富有美感的紋路,細細的體會,那紋路竟然隱約蘊含著山河崢嶸的氣勢。不過剛剛十歲的朱雲自然是看不出什麼氣勢。
輕輕抖一下,便會有些許散著花香的粉末從石塊唯一的小孔中飄灑出來,這石塊竟然是空心的,這讓朱雲有些驚奇,不禁想起白天發生的事。
在山上撿柴時無意中掉入一個小山洞,山洞側壁上長滿了各種從未見過的花花草草,而這塊石頭就在那一簇簇的花草中間,石頭的位置雖說不高,但對於十歲的朱雲來說,要想拿到,還是很吃力的,所以才會一次次的往石壁上攀爬,一次次掉下來,一次次摔傷。最終拿到石塊的時候,朱雲也是摔得遍體鱗傷,但是這對喜歡稀奇古怪的東西的朱雲來說,也是一件很劃得來的事。拿下石頭後,看著石頭周圍花草的真空地帶。十歲的朱雲怔怔的想到“那些花草不會被這石塊給吃掉了吧?!”
本著農家人喜歡貯存東西的特點,朱雲找了些廢舊的空瓶,將那些粉末全都倒入空瓶中,另朱雲驚訝的是,最終倒出的粉末赫然是石塊體積的數倍。思考良久,也是想不出個所以然,困意卻再一次襲來,躡手躡腳地到炕上躺好,拽過那舊的泛黃的被子,小臉上帶著些疑惑,朱雲很快進入了夢鄉。第二天一早,匆匆的吃過早飯,朱雲假稱去山上撿柴,留下目瞪口呆的父母和小妹,飛也似的跑了。當然,他覺得自己還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就是要驗證自己的猜測。
清晨的空氣總是那麼清新,嫩青的草葉和樹葉上還泛著亮晶晶的露珠,山上還是霧蒙蒙的一片。不時間會傳來一陣陣孩童的歡聲笑語,許多和朱雲一般的孩童都在四處戲耍玩鬧著。
為了避免別人發現了自己的小秘密,朱雲懷揣小石塊一直跑到半山腰沒人的地方才停了下來。倚著一塊巨石大口的喘著氣,卻迫不及待的將石塊取出來往周邊的野花野草上摁去。在朱雲緊盯的目光中,石塊隻是發出了淡淡的光芒後就沒有任何反應了,沒有花草的消失,也沒有粉末的出現,這讓滿懷希望的朱雲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不甘心的又換了幾種花草,結果依然是這樣,卻並沒有奇跡出現。
呆呆的望著手中的石塊,突然覺得自己白白受了傷卻隻拿到一塊破石頭,一絲憤怒從朱雲的心中升起,賭氣般的狠狠用力將手中的石塊拋飛了出去,然後一屁股坐在地上,憤憤的望著石塊落地。劃過一道優美的拋物線,石塊不偏不倚的落在一株止血草上,隨後就是“嘶”一聲,止血草竟然不見了。
這讓在遠處有些垂頭喪氣的朱雲又燃起了一絲希望,懷著不忐忑的心理,小跑過去左翻右翻想找出那株止血草,結果卻是止血草好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般,要不是地上還殘留止血草紮根的孔洞,朱雲真以為自己看花眼了。確定止血草確實憑空消失後,朱雲再細細地觀察那小石塊,輕輕一抖,便有一層血紅色的粉末飄落。
“這是?止血粉!?”朱雲瞪大了眼睛,有些驚訝的看著飄落在手中的粉末,這可是連三叔都不舍得用的藥物啊。前年朱雲從山上摔下來傷勢太重,要不是朱明用止血粉敷住他的傷口,或許他早就一命嗚呼了。朱雲分明看到三叔眼中的那種肉痛之色,因此也是對止血粉的印象尤為深刻。不說這止血粉的提煉需要大量的止血草,更是需要一位對火候掌握度極高的藥師來提煉。這也使得止血粉變得異常昂貴。而這小石塊竟然將止血草完完全全的提煉成止血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