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拉著我的手微微僵硬,他抽出折扇,“啪”地敲在我的額頭上,辣——手摧麻雀。
“雖然我長得不算是如花似玉,但是殿下你怎麼能不憐香惜玉呢。”我委屈地抽抽鼻子,蓄了淚,卻是怎麼擠也擠不出。
“我真想打開你的腦袋瓜子,看看裏麵究竟是什麼構造,到底是九曲十八彎,還是一根筋直通心髒。”
“我們麻雀雖然小,但卻也是五髒俱全的,所以我和一般的鳥都是一樣的構造。殿下,你不能因為我法力低下,就瞧不起我。”我故意抽抽搭搭,壓低了嗓子,偽裝成專心哭泣的樣子。
“把你那顆懸在半空的麻雀心趕緊按下來,本殿保證,你不會英年早逝。”他嫌惡地遞給我一條白色的絲帕。
我接過,擤了擤鼻涕,發出不雅的聲響,完全沒有注意到在我麵前是一個連衣服都要熏上三回香氣的潔癖狂。一陣通暢之後,才發現黑了半邊臉的君霖。於是我尷尬地清了清嗓子:“殿……殿下,我洗完了再還給你吧。”
“也好。”聽到這個答案,我石化了一須臾,我本以為他會嫌惡地看著我,然後說,“這麼惡心的東西,本殿怎麼會要?趕緊地扔了,看著都反胃。”於是我便樂顛顛地隨手一丟,了卻一樁麻煩事。
現下,我隻能小心地把這塊絲絹團一團,收入懷中。
誰能告訴我,君霖這一顆龍心是什麼構造啊,一天一個樣,比六月的天翻臉翻地還要快。
我亦步亦趨跟在君霖身後,光越來越充足,光點也越來也大,我想走不了多久,應該就能上岸了吧,想著得尋個什麼像樣點的理由好離開他,不然我這45年的逍遙日子隻能算得上是鏡中花水中月,比起在水月鏡不知要淒慘上多少倍,好歹我在6000歲以前,雖做不到衣來伸手,但是飯卻是無需操心一絲一毫,弄眉會端著最為新鮮的時蔬或者瓜果到我住的小隔間,然後打開觀塵鏡觀賞人間的喜怒哀樂,或者是欣賞上了四十歲的女人插著腰杆子罵街,凡人把這些女人統稱為“母老——虎”,而那些個被自己老婆扭著耳朵罵不還口的男人則被稱為“趴耳朵”,他們跟在自己婆娘的身側,傾斜著身子,雙手使勁地攀著就著耳朵的手,敢怒而不敢言,我看了總是忍不住想踹一腳他們的皮股,弄眉管我這種舉動叫做“落井下石”,不過要親力親為還是很難的,於是我也隻是想一想而已。
我搔了搔脖頸,要想神不知鬼不覺地脫離君霖,這是世上丁丁難以企及的事,法力沒他強,地位沒他高,隻肖他稍稍轉轉手指,我便會被識破。那團被我無情地擦了鼻涕的絲絹耷拉著小身板,微微露了一個角出來,我嫌棄地探手入懷,想要把它不羈的身軀收納入懷中,驀地,摸到一個圓滾滾、印邦—邦的小珠子。
記憶風馳電掣般撕烈開一個小口子,燦爛的千陽呼呼地直往我腦海中鑽。前些日子,就在我和君霖快要動身來南海的時候,一個名叫蘇煙或者是碧煙,記不得到底是什麼煙的仙子紅著一張小俏臉,把我劫到一隅小角落,手指不斷地繞著腰帶,麵若桃夭,聲音細若蚊呐,期期艾艾,哀哀戚戚地顛三倒四,直讓人不知所雲,話說那一天,我正被君霖折—=磨得死去活來,眼角還在抽……搐不已,那些泥鰍似的鬼畫符還在眼前群魔亂舞,如魑魅魍魎在跳著迎鬼曲。我神經在一下一下裝擊著腦膜,現在又被一個說不出一句完整話的小仙子拉拉扯扯,自然是沒有什麼好心情。於是說話的聲音也提高了好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