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我耗費了數十年的靈力,對嗎?”最後,還是被困在結界中的東籬魔君忍不住淩鬱上仙這般無窮無盡的反複,順口便接上了。
麻雀我真是佩服地五體投地啊,“難道魔君您會觀測人心?”
“淩鬱小子從早到晚嘴裏絮絮叨叨翻來覆去的不就是這麼一句話麼,本君我就是被他老婆子似的念叨給念醒的,需要什麼觀測人心?”
好吧,我默默地退到了一邊,麻雀我也是被他給念睡著了之後又念醒的,真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啊,我內心不由得對東籬魔君的好感“蹭蹭”地上升。
“東籬,你知道什麼,梓卉將弱水的引子已種植在了法華結界之中。”淩鬱上仙悲憤地吼了一句,滿臉漲得通紅。
呃?我一臉震驚地看著眼前這張扭曲了的臉:“怎麼會?梓卉上仙現下不是還被封印在弱水之中嗎?”
“掬水,那你以為從相思角中流出的水是什麼?”
我竟然做到了當年梓卉上仙拚勁了性命都沒能辦成的事?
“東籬,雖然弱水並不多,但是隻要侵蝕出了一個細小的口子,我想,你出結界的日子指日可待了吧?”
裏麵是長長久久的沉默,過了好一會兒,才聽見歎息的促音:“唉,梓卉,你這個小傻子,這又是何苦呢?東籬何德何能,能得到你的垂憐?”
“那麼,淩鬱,你待如何?是要將這一事去稟告天帝嗎?”
“你覺得我是這般的人嗎?將你救出法華結界是梓卉這一萬伍仟年以來最大的心願,我,總歸是要幫她的,就算做不了她最心愛的人,做一個能被她感激的人也是不錯的選擇,”他的聲音帶著苦澀,“等你從法華結界中出來後,便去破了弱水的封印吧,我怕梓卉她……堅持不了多久了。”
“淩鬱,謝謝你。”相思角中的聲音不再慵懶,而是帶著萬分的莊重。
“舉手之勞罷了。”淩鬱上仙疲倦地揮了揮了手,背過身走開。
“魔君,你有什麼話要我代為傳達給梓卉上仙嗎?”
“就和她說,一定要等著我去弱水救她。”
我的心下微微發苦,惦念了老半天的元神怕是再也不能歸我所有了,且不說這大鬧了天宮的魔君,就算是淩鬱上仙知曉若是我把梓卉的元神給生吞了,也非把我開膛破肚不可。
“咳,您且放寬心,我一定將話帶到。”
“小丫頭,記住了,今日之事,一個字都不得對外泄露,萬一傳到了別人的耳力,不要說我和梓卉,就算是淩鬱也會被五雷轟頂。”
“這個是自然,這個是自然。”我還是一隻什麼都算不上的麻雀,若是被人知曉了是我親手把弱水的引子種植在了法華結界下,定是無法全身而退,估計到時降在梓卉上仙頭頂的天雷要隆隆地轟了我。想到這裏,我心下便淒苦,怎麼就攤入了這一萬五千年的泥水中了,想要退幹淨麻雀毛,抖一抖身子表明一身清白的機會都沒有,直接被宣判了天懲。命衰如斯,命衰如斯啊。
我腦袋垂到肩膀處,一步三晃地往回走,當初出門的時候忘了看看老皇曆,忌出行啊忌出行。
一條路上分出三個分岔口,我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一片自己熟悉的景色,想了一想,才發現原來之前我是乘著淩鬱上仙的坐騎來的,根本就沒有記過路線,搔了搔頭,不知道他躲到哪裏去神傷了,隻留下我一個人焦急不安地踱步在這一條路上。
“淩鬱上仙,淩鬱上仙。”我扯開喉嚨呼喊著他的名字,整片空寂的荒原回蕩著我的聲音“上仙……仙……”此起彼伏,絡繹不絕。奈何大仙卻沒有冒出一丁點的聲音,隻有我沙啞的麻雀聲吱吱喳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