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8章 賞一出折子戲(1 / 2)

“月老,這枚通塵鏡,殿下讓我物歸原主。”我從懷中掏出閃亮亮的鏡子,遞給笑得岔了氣的月下老人。

“唔唔唔,甚好,甚好,那日他從我手中搶去的時候,我還擔心收不回來了,如今有險無驚,有險無驚,老夫心頭總算是放下了一塊大石頭,總算不要花費上千的靈力再鍛造一麵了。”他喜滋滋地接過了鏡子,便將它收入了懷中。

“小掬水啊,我這廂剛得了個折子戲,正在修修改改,添補些個旁枝末葉,你要不要先留下來觀摩一番,也好給我提些個建議,咱們要吸收百家之精華,方才能締造一段可歌可泣的花好月圓啊。”

我聽了,甚為開心,便點點頭,入了座。

台子上的五旦披著一襲大紅的衣袍,咿咿呀呀地吟唱這類似今兒個天氣真呀麼真是好的曲兒,嫋嫋娜娜地扭動著腰肢,如水荇一般柔——軟。

“這大紅的衣袍,”我頓了頓,忽的想起自己似乎是紅、綠色不分的,便改了口,“這青青的衣衫真漂亮。”

月老啜了一小口茶:“小掬水,老夫怎麼沒有看出這姑娘身上哪裏有綠色?”

我再仔仔細細地盯著她,紅色的,原來我並沒有看錯,“哦,說錯了口,是大紅的衣袍。”怎麼之前我便分不清紅色與綠色,先下看到的紅便是紅,綠就是綠,難道這病它是間歇性的?我凝神稍微想了一番,但是怎麼想都思索不出個所以然來,於是便索性隨它去,繼續凝神細細地看折子戲。

“小掬水,這折故事我可是從真人真事改編而來的,你可要瞅仔細了。”他往嘴裏拋擲了一顆花生米,咬得嘎嘣兒脆。

於是我便點點頭。

那個女子曲起蘭花指,攬水自照,腰身不堪一握,“似曾相識燕歸來,無可奈何花落去。”眉間是化不開的愁緒。

“玉兒,什麼事能讓你如此神傷?”一個錦衣的少年郎雙手疊在背後,優雅地踱步而來,笑得一派春風。

“師兄,”她抬起頭看了一眼,複又垂下,柔美的頸子如同天鵝一般,“我隻是在想子羅他去落霞山莊也有些時日了,按理說也該回來了,但是,我卻是怎麼盼都盼不來他的身影,不過有些擔憂罷了。”

“我說什麼大事,你放心,子羅他武功如此之高,一般人怎麼都奈何不了他。”錦衣男子撩起身上的衣擺,盤腿坐下,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不如師兄吹一曲《驚鴻舞》與你聽?”也不等她回答,便從懷中掏出一隻短笛,橫在唇邊,將將地吹奏起來,我心下一凜,這曲調怎生如此之耳熟?就像昨夜君霖在銀河上吹的那首一般無二。

南國有佳人,輕盈綠腰舞。

華筵九秋暮,飛袂拂雲雨。

翩如蘭苕翠,婉如遊龍舉。

越豔罷前溪,吳姬停白紵。

慢態不能窮,繁姿曲向終。

低回蓮破浪,淩亂雪縈風。

墜珥時流盻,修裾欲溯空。

唯愁捉不住,飛去逐驚鴻。

我這廂還在苦苦思索,那大紅色的麗影倒是輕啟朱唇,和著樂聲,緩緩念出了一闋詩,聲音清清泠泠,如落了銀盤的大珠小珠。

在那個姑娘俏麗在水畔一心一意地等待著心上人時,那個青衣的男子卻因為中了迷藥,和人間的公主顛鸞倒鳳了一番。哎呦喂,這可是直接推動了悲劇的高潮。公主,是何等的存在的,這位子羅大哥必定是要進宮當駙馬了。玉兒美女自是哭得稀裏嘩啦,玉容寂寞淚闌幹,梨花一枝春帶雨。然後再七七八八零零碎碎地發生了一些犄角旮旯的事兒,無非是說姑娘如何地傷心鬱結,男子如何的後悔不已,師兄如何地咬牙切齒,而公主又如何地歡欣喜悅,一幕一幕的戲在眼前晃過,最後停留在了公主憤怒地砸碎了凡是在房中能看到的東西,地上,滿是瓷器碎裂了的屍體,看著都紮眼,而男子卻是一動不動,仿佛老僧入定了一般,隻是用一雙眼睛瞧著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