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霖,你這是做什麼?”櫟斈的聲音氣急敗壞,原本尖細的嗓子也變粗了很多。
“姐姐,你剛剛好不容易回到天庭,難道還想要再去浮玉之山修煉上5000年嗎?”我睜開眼睛,看見一身金燦燦的君霖殿下站在我身邊,端的是豐潤氣派,風朗月明,隻是,氣壓卻是低到了極點,我哆嗦著小心肝,忍不住想要遠離,然而卻是一點氣力都是使不出來。
“哼,難道我殺一個小妖精你也要來插上一手?”長公主不屑地吐出一口痰,還未掉落到地麵,便被寒氣凝結成了一顆圓滾滾的小珠子,滑落在雪地上。
“姐姐,她不是普通的小妖精,掬水是我紫宸宮的丫頭,要打要殺也隻能由我這個主人來決定。”他將手中的扇子攥地更加緊了些,一根一根青筋撣出,仿佛是在竭力壓製些什麼。
“太子殿下,現在連這般小事都要管了嗎?”長公主氣急敗壞,胸脯不住地起伏著,鼻子都有些歪了,嗯,這一副樣子才像驕縱的被自家父母寵壞了公主樣子。
“姐姐,你再怎麼胡鬧,我都不來管你,但是,掬水,你不準動。”君霖的身上散著一股子冷凝的氣息,眉目肅清,我曾見過笑得邪佞的君霖,瀟灑地“啪”一下打開扇子,懶懶散散地搖動著,引得一眾仙子眼中泛著粉色的光澤,也曾見過摟抱著那些個臉頰上含羞的仙子的君霖,笑得一派溫潤有禮,進退有度,也曾見過蹙著眉間,尋思半餉,才提筆批著折子的君霖,而現在這個站在我身邊,散著比這一片荒原之雪還要冷上萬分氣息的男子,完完全全是我從未見過的君霖,這般的肅穆,這般的……生人勿進。
“君霖,沒想到,你不過是跟著傅陌桑學了幾百年的功夫,他一身的本領沒有學到幾分,他的憐香惜玉卻是學地分毫不差,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君霖你別忘了,誰才是你血脈相連的親人。”長公主很生氣,後果……不知道是不是很嚴重。
“正因為你是我唯一的姐姐,我才這般耐著性子和你說話,倘若換了外人,你覺著我會怎樣?”
我低下頭,不用想都知道,君霖向來是嫌講話費事的,他一貫的作風,便是將手中的折扇一點,直接拍飛了他人簡潔省事,不浪費半點唾沫星子,哪裏像現在這般,耐著性子羅裏吧嗦了一大通好言好語,翻來覆去隻強調一個主題。
“還有,師傅永遠都是我的師傅,雖然我知道,姐姐你並不喜歡他,但是你也不能這般對著他不尊敬。”
“哼,何止是不尊敬,你最為敬愛的師傅傅陌桑早就被你這個敬愛的喪心病狂的姐姐給殺了,不然你以為她怎麼會好端端地去浮玉之山修性子?”玉碎冷冷地吐出一句話。
“掬水你閉嘴!”他的臉黑塌了一半,身子板也不像之前挺得那般直了。
“我……我沒有說話啊。”委屈地摸了摸鼻子,現在玉碎寄居在我的軀殼了,她愛說便說,愛笑便笑,愛打架就打架,與我是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反而我能不能開口、能不能走路還要看她老人家的心情。
“太子殿下,你也不看看你這個心愛的小丫鬟是誰?那可是你的師叔鳳神玉碎啊。”長公主瞥了我一眼,那眼神毒辣地一塌糊塗,手中的軟鞭卻是吐著淩冽的光芒。
“什麼鳳神玉碎,我不知道,我隻知道,她是一隻叫做掬水的小麻雀,是我紫宸宮的丫鬟掬水,至於鳳神,在6000年前就已經羽化了,姐姐,不要和我動手,你知道的,你打不過我。”君霖打開折扇,想要作勢扇上三兩下,可是卻隻揮了一下,便收了,想來是他平素做樣子做得習慣了,想也沒有想,便打開了扇子,但是瞟到這滿目的白雪時,腦子才轉過來這麼冷的地兒根本就用不了扇子吧。
“君霖,你竟然為了這麼一個賤人和自己的長姐動手?”長公主的眼睛瞪得滾圓滾圓的。
“正是因為你是我的姐姐,我才對著你百般忍讓和包容,姐姐,那麼多年過去了,怎麼浮玉之山還沒有磨平你的戾氣?”
“戾氣?我為什麼要磨平我的戾氣,倘若當年沒有玉碎這個賤人,我根本就不要去浮玉之山待這麼長的日子!5500年見不到天日的日子啊,君霖你知道我是怎麼挨過來的嗎?也不過是靠著對玉碎的恨意和對加洛的深情。我恨,我好恨,好不容易挖空心思將加洛的以前和玉碎在一起的記憶給抹殺去了,可是卻不曾料到他的心還是不在我身上,他竟然在結婚的當天晚上對著我說,好像心裏被一個姑娘給占據滿了,隻是說不出那個姑娘是誰,但卻能肯定不是我!哈哈哈,這就是我滿心愛著的男人,這就是我不折手段搶過來的男人,卻竟然對著我說出這般溫和無害卻如刀子那般尖銳的話語,割碎我的心髒。君霖,你懂我那一刻的絕望嗎?哦,不,你不懂,因為你根本就不曾愛上一個毫無希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