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如水般悄悄的滑過,莫宸沒有再出現,某日半夜裏心底的那絲疼痛也被我漸漸的忘到了腦後。一日吳伯過來傳話說,爹爹召集全家有事情要宣布。於是我喊上問蕊和凝荷給我梳洗,便匆匆趕往前廳了。
大廳裏已經坐滿了人,隻在我那位娘親身邊留下一個空位子,而廳裏的四周,靠牆滿滿的站立著家裏的各色家丁和丫頭,大家都在悄悄地用眼神交流著,暗暗在心底猜測著老爺會宣布什麼。見我出現在了廳前,坐在正中的爹爹臉上綻出笑容,伸手向我招了招,“傾落,快坐下,爹爹今天有事要告訴大家。”話聲剛落,剛才還嗡嗡的整個廳裏一下子便靜了下來。
慢慢的環視了整個大廳後,爹爹的聲音緩緩的響起,“我在京城待了半年,除了處理我們葉家在京城的祖業之外,也隨著當朝的宰相覲見過我們東翊國的皇上,皇上對葉家很是器重,也曾經出言挽留過我在朝做官,可是我始終覺得無官一身輕,也就婉言謝絕了皇上的美意。幸好皇上也沒有強求。這次回來之前我向皇上辭行,皇上卻囑托了我一件事情,要我務必辦好,我也隻好接受了。”
看著爹爹凝重的神情,我猜不透這件事情的好壞,直覺中皇上交托的這個任務應該很重要。“老爺,皇上到底叫我們葉家為他做什麼呀?”我的娘親輕聲問道,而坐在對麵的二娘柳薏芯也蹙了蹙好看的黛眉,出聲說道,“老爺,我看這個任務一定事關重要吧?您還是直說吧,我們都急死了”。微微頷首後,爹爹終於再次開腔,“皇上是想讓我們葉家承辦今年花朝節的晚宴。”一句話像一塊巨石落進了寂靜無聲的水麵,激起了千層浪花。整個大廳裏,人人麵麵相覷,除了我。
我有些驚訝怎麼這裏也有個花朝節?熟識古典的我當然知道花朝節就是百花生日,又稱花神節,一般是在農曆的二月十五左右,因各地花期不同而略有差異。晉人周處所撰的《風土記》一書就有記載:“浙間風俗言春序正中,百花競放,乃遊賞之時,花朝月夕,世所常言。”不過我那個時代的花朝節已經被大多數人所忽略了,可是這裏的花朝節是什麼情況,怎麼看大家的臉色都不是太好呢?
二娘柳薏芯忍不住首先開了口,“老爺,這皇上不是存心為難我們葉家嗎?叫一個不是當朝臣子的人家承辦一國之宴會,雖然葉家不是什麼尋常百姓家,可這也還是不太合規矩了。”隨著柳薏芯清脆的聲音響起,家裏的丫頭小廝們也竊竊私語起來。“薏芯,”爹爹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仿佛對她的一番話引起下人們的議論有些不滿,“叫我們葉家辦這宴會那是皇上對我們的信任,我們雖然不是朝臣,但仍是東翊國的子民,更何況區區一個花朝晚宴還難不倒我葉子淵。”一句話說的下麵人都停止了議論,“我今天召集大家來是想說,這個花朝節我們葉家一定要辦的風風光光,叫所有人都挑不出毛病來,今天在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我葉家的一分子,因此我希望我們全家上上下下兩百來口人一起盡力,把花朝節的晚宴準備的妥妥當當。”話音未落地,四周便響起了整齊的回應。我也有些激動起來,甚至已經開始期待那令大家動容的花朝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