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離抬眸一看,門口處風風火火的衝進來一名紅衣女子,因離得有些遠也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見她身後默默的走進三位公子,最前的那位一身青衫,墨發鬆鬆散散的以一根銀色綢帶束起,清遠得像是脫離了凡塵,不知道為什麼,阿離第一眼便覺得這青衫男子很是熟悉,心中有什麼慢慢的清晰起來,又忽的浮沉了下去……
“小離兒,我們下去看看,沒想到這百裏濯塵果真來了。”阿離看得出神,卻突然被一旁的曲夜笙攬住腰從屋頂上躍了下去。
“濯塵攜兩位弟弟前來道賀沈兄大喜。”百裏濯塵溫潤的笑著,向著正座上的三位老人微微做了個揖。
“濯塵公子不必客氣,能在百忙之中抽空而來,老身真是大感榮幸。”紀老哈哈大笑起來,看樣子對孫女的這樁婚事能夠請得來百裏濯塵很是開心,另一旁的沈家二老為表歡迎,也是微微一笑。
曲夜笙也不知下了屋頂後去了哪兒,阿離隻好一人側著身躲在前廳右側的花台前,頗有些好奇的打量著前廳的賓客,在紀老說完這句話後,她似乎聽見那離她最近的林青絡一聲輕哼。
百裏家的三位公子一來,全場的千金小姐們都炸開了鍋,明明心中想了不知有多久的心上人就在眼前,卻又個個故作矜持的低垂著眸偷看著那傳說中青衫如竹眉目如畫的濯塵公子。
百裏濯塵站在那裏,絕代眉眼間,風華流淌不盡,青色的袖尾在清風中掀起一角,說不出的舒心恣意。
如果說清朗的蘇雋是一道風,那麼妖邪的曲夜笙就是一朵罌粟,而百裏濯塵卻不同於這兩人,他像挺拔而立的翠竹,明明他人就在那裏,可是卻讓你感到清遠疏離的宛如謫仙,那般的出塵,似乎凡塵的煙火之氣都沾染不上他,阿離看到百裏濯塵時,第一感受便是如此。
“哎呀,濯塵公子一來,這正事就差點忘了,拜堂拜堂,嗬嗬……”忽然,正座上的紀老一拍手,喊道。
似乎每個人都因為百裏家的三位公子的到來而忽略了本應該是今天主角的沈清揚和紀菀,現下經過紀老的提醒,連忙收回了在百裏濯塵身上的目光,繼而投向大堂裏的一對新人,喜婆咳了兩聲,張了張嘴準備開口,站在沈清揚身邊的紀菀卻突然跪倒在地,紀老驚詫的望了眼自己的二孫女,很是不解她的行為,還以為這孫女出了什麼事,沈家二老見狀,連忙以眼神示意沈清揚去問一問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沈清揚見紀菀如此,心中同樣存著疑惑,但還是伸出手去扶紀菀,輕聲問道:“菀兒,你怎麼了?不舒服嗎?”
紀菀搖搖頭,無論沈清揚怎麼拉她也不起身,三位老人見她如此,一時間也不明白這紀菀怎麼了,“菀菀,你怎麼回事?怎麼跪地不起?”眼見大堂外那麼多賓客在看著,議論聲越來越大,紀老沉下臉色問道。
沒想到紀菀麵對自己外公的提問,也沒有開口,隻是一個勁的搖頭,正在眾人不解其意之時,慌慌忙忙的跑進大堂一名少女,那少女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外公……菀菀她……她……”許是因為跑得急,她才說了幾個字便輕咳起來,紀老聞言,心頭不安起來,連忙問道:“舒兒,你妹妹怎麼了?”
那叫紀舒的女子緩了緩氣道:“外公,菀菀她逃婚了。”
此言一出,全場頓時安靜下來,賓客們有震驚的,有神情淡漠的,有看好戲的,全看著大堂這邊,沈清揚更是身子一晃,不相信的一把拉下跪坐在地上那女子頭上的蓋頭,眼見著那蓋頭下的女子隻是一名不知名的小丫鬟,他心神一陣恍惚,腳下的步子一虛,險些跌倒,好在他穩住了心神,堪堪後退了幾步後才沒有跌倒。
一場婚禮,新娘子卻逃婚了,隻留下一名假冒新娘的小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