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夜色漸退,山那邊冒出血紅色的圓日,淡淡的白霧籠罩著整個小山村,路邊的草葉掛著一顆顆晶瑩的珍珠。
安靜,但卻充滿著勃勃的生機。
有些屋頂上已經開始冒出炊煙,那是早起的村民們在迎接著新一天的到來。他們每天都是如此,早起、勞作、結束一天的農活,便又開始準備晚餐,迎接從山下讀書歸來的兒孫。
日出而勞作,日落而休息,村中的人大多數都是如此,直到老去,歸於泥土。有些老人甚至大半輩子都沒有踏出過城鎮一步。
風景如畫,美不勝收,但我和老肥卻沒有任何心情去欣賞,開著摩托車匆匆地趕回到我家裏。
大概還早吧,沒有人發現狼狽不堪的我們。
回到房間,老肥將暈迷的丫頭放在床上,小心翼翼地蓋好被子,這才長長地出了一口氣,打著哈欠說道:“幸好,找到了丫頭……”
我與老肥對視一眼,心中雖然有千言萬語,但此時卻不知道說什麼,之前所經曆的一切,仿佛做了一個噩夢!
“老鋒……你身上的傷,沒事吧?”
我垂目打量自己的身體,一身焦黑的泥土,有血有水也有樹枝,腰間隱隱作痛,咬著牙用破布簡單地包紮過傷口:“沒事,小傷,倒是你,要不要去醫院去看看?”
老肥搖了搖頭道:“這種程度的傷又不是沒試過,想當年老子被人砍了三刀,休息半個月,照樣活蹦亂跳的!”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實在想不到這家夥居然還有心情在吹牛。
“你不困嗎?趕緊休息吧!睡醒之後,我們帶著丫頭一起去醫院!”
老肥點了點頭,他牛高馬大的,身上的傷或許休息幾天就能生龍活虎,但是關乎到丫頭,事情卻不能馬虎。
此時,我們都很有默契,誰都沒有再提麒麟坡和古墓的事情,這是禁忌話題,沒有人想提及。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回來之後,我反倒覺得不困了,這是怎麼回事?”
“笨蛋,那是因為你疲勞過度了,別把自己想象得太過強大!”
這一覺,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淡。
我是被餓醒的,掙紮地從地上爬起來,身上傳來火辣辣的痛,低頭望去,傷口居然已經結疤。
我爬上沙發,順手點了一支煙,幽幽地吞吐起來。
床上躺著一個人,身上雖然蓋著被子,但卻遮不住那白皙的肌膚,吹彈可破的臉龐,呼吸均勻,睡得非常香甜。
看樣子丫頭並沒有什麼大礙,隻是不知道她被那鬼臉麵具控製之後會不會落下後遺症?
還有,她如果得知自己唯一的親人也死了,究竟會有怎麼樣的反應?
看著床上恬靜的麗人,我竟有些希望她不要那麼快醒過來,那種失去至親人的噩耗,可能會讓她瘋掉。
我用力搖了搖發漲的腦袋,捏滅手中的煙頭,同時也捏滅心中可怕的想法。當我再次朝床上望去時,不由得楞了,丫頭竟然已經醒了過來,而且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
她此時正睜著大眼睛,滿臉驚愕地看著我,好像遇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事情。
“鋒……哥,你……怎麼在我的房間裏麵?你是怎麼進來的?”丫頭說話的聲音有些顫抖,一雙手本能地抓緊蓋在身上的被子,俏臉通紅。
我一愣,眼皮急促跳了幾下,頓時滿頭黑線,這小丫頭把我當成什麼人了?思想竟然這麼不純潔……
“咳咳……”
我幹咳兩聲,努力讓自己露出一個很平和的笑容:“丫頭,你終於醒了……”
我撇眼打量丫頭,隻見她臉上帶著疑惑之色,不解地看著我,眼神清澈,我心中一沉,暗道:“這丫頭不會什麼都不知道吧?”
“這……”
“鋒哥你……咦,這是哪裏?”丫頭忽然發覺不對,猛然醒悟過來,驚叫出聲:“我怎麼在你的房間?”她說完,急忙揭開被子打量自己的身體,半響之後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看到丫頭的舉動,我眼皮又跳了幾下,旋即皺起了眉頭:“你該不會什麼也記不起來了吧?”
“記起什麼?我怎麼在你的房間?”丫頭神色不善地看著我,揮動著小拳頭,帶著質問的語氣問道:“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