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是哪?”眾人皆是好奇地打量四周,發現峽穀兩旁的山上長著一棵棵非常奇特的大樹。
這些樹的樹冠如一把撐開的雨傘,樹幹筆直,直通雲霄,根莖如龍爪,深深地紮入大地。每棵樹雖然隻有一人合抱大小,卻讓人感覺到一種滄桑深沉的氣息。
這些是柏樹。
據傳柏樹可以辟邪,在我們的村子,以前死人辦喪事得抬著豬頭和靈位去廟中祭拜,也就是“告廟。”
說明一點:去告廟並不一定得要用豬頭,其它的祭品也可,畢竟有些家庭連三餐溫飽都成問題,就不要說殺頭豬,在我們本地,用豬頭去告廟算是規格比較高的殯葬儀式。
告廟也就是告訴“廟主”本地誰誰死了,讓其從陽間戶口除名,轉辦陰間戶口。據傳在陰間行走也是需要身份證的,當然,這隻是虛話,至於是不是真的,還需要當代的科學家們繼續努力。
言歸正傳,那時我們抬著祭品去告廟,都得在祭品旁邊插著幾根柏樹枝條,據說這樣可以防止孤魂野鬼偷吃祭品。
柏樹的材質非常好,比參樹更加適合做棺材,傳說中的千年柏樹做成的棺材,百蟲不侵,還能保持屍體數千年不腐爛,比水晶棺,甚至藥浸屍體的保鮮效果還要好。隻不過柏樹非常難長,長得如大腿粗細就需要十幾二十年的時間,像眼前這麼大的,估計得有上百年的樹齡。
眼前的景象令人非常震撼,一棵棵柏樹像是駐守邊疆的衛兵,氣勢淩然,這種感覺隻有身臨其境才能真切地體悟得到。
即使我並不是第一次看到這些柏樹,但看到眼前的景象是也楞了幾秒鍾,這才想起自己的身上還背著一具屍體,大好的心情一下子就跌落至穀底。
自己現在的情況讓我想起了湘西的背屍匠,那是一種專門背屍體的職業,如道士趕屍一樣,隻不過是行為方式不同,一個是背,一個是趕。
我還是第一次如此親密地接觸一具死屍,而且還是一具陌生的死屍,還他媽的背了四五個鍾頭,這種活兒,普通人絕對做不來。
一想到這,我大腿就軟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屍體的手臂僵硬,死死地卡在我的脖子上,我喊老肥幫忙把屍體從自己的身上弄下來。那知道這具屍體趴在我的背上就不肯下來了,老肥將我拽翻在地,也沒能將其拉走。我臉色當即就青了,尼瑪的,這位大哥趴在老子背上還上癮了不成?
一路走來,眾人看到我背著屍體這麼長時間也沒事,對無頭屍也沒有最初那般恐懼,見老肥無法將屍體從我身上拽下來,也都過來幫忙。
然而,我感覺自己的身體都被拉扯斷了,背上的這位仁兄就是不肯下來,急得我滿頭大汗。
“老哥,我都已經把你背出來了,你就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了吧?一路來你都看到了,爬山涉水,千辛萬苦,就算是遇到再艱難的阻礙,我也沒有將您老人家拋下不管,好不容易走出來,你就放過我吧?咱現在就找個風水寶穴給你下葬好不好?”
“老鋒,我看這是具外地屍,你得用國語說他才聽得懂你的話。”老肥在旁邊開口提醒道,我瞥了一眼老肥,總感覺他有些幸災樂禍。不過我這時也是急壞了眼,按照老肥的意思又用國語跟背上的屍體說了一遍,但他雙臂卡在我脖子上仍然不肯鬆。
我氣呼呼地瞪著老肥罵道:“你不是說他是外地屍,說國語才能聽懂的嗎?怎麼現在一點動靜都沒有?”
老肥小聲嘀咕道:“難道是具外國屍?得說英語?”
“放你媽的狗屁,你幹脆說他是具外星人屍體好了,得說外星語言他才聽得懂了,他姥姥的親大舅。”
老肥這家夥盡是出些餿主意,搞得老子心煩得狠。矮子在旁邊說道:“你們這樣做是沒用,這是具屍體,聽不懂你們說的話。就算能聽懂,估計他也是“身不由已”人死後身上的肌肉就會僵硬,所以他的手臂才會卡在你的脖子上,除非……”
看到矮子欲言又止的樣子,我以為他有招,連忙問道:“除非什麼?快說。”
矮子習慣性地推了推眼鏡,這才說道:“除非將這屍體的手臂剁下來!”
“不行!”我想也沒想就拒絕道:“這樣對死者不好,況且你忘記剛剛通道內遇到那事了嗎?貿然將他的手臂剁下來,萬一再遇到鬼打牆怎麼辦?”
說到鬼打牆,眾人臉上都是露出驚慌之色,之前在地下通道遇到的事情實在是太過詭異了,沒有人再想經曆一次,那種反自然的現象令人幾乎絕望。
“小蜜蜂,你說他是不是想讓你給他找到自己頭?”紅梅說著,自己就先害怕了起來,聲音顫抖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