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踏入草沼地中,仍然令人有種不太真實的感覺。
一年之計在於春,一日之計在於晨。
初春,清晨,滿目都是綠色,本該給人一種勃勃生機的感覺,但我們此時卻絲毫感覺不到那種應有的韻意。
埋葬秦永之後,所有人的心情都異常沉重。
一行人之中,已經有兩個人死去,第一個是黎國鋒,第二個是秦永。梁洪和矮子不知所蹤,楊潔重傷垂危。如此境況下,又怎麼令人高興得起來?
天堂山,天堂山,究竟是天堂還是地獄?
我從沒有想過,一處荒山竟然如此凶險惡劣,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葬送生命。本是山中長大的孩子,大山本是我們最親近的夥伴才是……
初生的太陽,霞光萬道,但照耀在我們身上,卻感覺不到絲毫暖意。
在泥沼地中艱難拔行,所有人都很有默契地不說話。
在草原的另一邊,有數座大山,高的有數百米,雲霧飄渺,尋不到峰頂,矮的隻有幾十米,卻也磅礴大氣。
我仔細觀察才發現,草原那邊一共有八座大山,加上大樹所在的那座便是九座。
九之數字非常玄妙,蘊含無盡奧義。我雖然不懂得地理風水,但也隱隱覺得這可能是一處絕世寶地,難道刀疤四他們的目的地就是那裏?
八座山形態不一,高低不平,看似雜亂無章,但卻沒有絲毫的矛盾感。它們相互拱衛,形成一處穀地,而那座長著巨樹的山峰,正處於這八座大山所圍著的穀地之內。
我終於明白當初從溶洞走出,在石崖上觀看時為什麼沒有看到那棵巨樹,一切都是因為八座大山擋住了視線。
峰頂雲霧飄渺,如同那棵巨樹一樣,不知道是山高還是樹高?
我們之所以能夠清晰地看到穀內那棵巨樹,那是因為穀口正對著我們所在的這個方向。
山穀離我們有數裏之遙,說遠不遠,說近也不近。若是路好走,我們隻需要半個小時便能到達穀口。
但背著大包的東西,行走在泥沼地之中,要走數裏路程,談何容易?特別是老肥,自身的體重加上身後大背包的重量,幾乎整根大腿都陷入爛泥之中,不時需要人攙扶才能夠邁開腳步。
幸好一路走來,倒也沒有遇到什麼凶險,但我們卻不敢絲毫大意。
不說這種荒草泥沼之中常常生存著許多毒物,單單是泥沼地本身,就非常的凶險。
有幾處泥沼地深不見底,老肥大意之下差點就葬身其中。
艱難跋涉,雖說是初春,天氣還沒有完全回暖,但我們卻冒出了滿頭大汗。
當我們來到穀口時已經是日落西山,特別是站在幾座大山之下,已經看不到斜陽。
來到穀口之後,周圍的溫度仿佛一下子就下降了十幾度,寒風刺骨,令人簌簌發抖。
幸好我們衣著充足,不然有可能會活活地被冷死。
這並不誇張,因為穀口的一些植物枝葉上都籠罩著一層寒霜,我們甚至看到有鵝毛細小的雪花飄灑而下。
站在穀口外,並不能看清楚穀內的情景,因為這座山穀遠比我們想象之中要大許多。
在遠處還能看出個大概;到了近前,隻有滿目的亂石荒草,亂石荒草之下有一條小山澗,潺潺地往穀內流去。很顯然,要想完全走進穀內,還需要走上好一段路程。
不知道當初小五他怎麼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來到這裏尋到草藥,然後回到塔樓的?
我約莫估計一下,就算是小五輕裝進發,從塔樓來到這裏,然後再返回去,一來一回,最少也得一整天的時間,況且他還沒有詳細的目的方向?
難道小五他不止一次來過這裏,認得近道不成?
想到近道,我忽然記起當初在塔樓地宮鑽進的玉石通道,地下的玉石通道四通八達,不知道有多長……
而當時,小五也曾經和我們說過,他進入過地宮,莫非有玉石通道一直通往這裏。小五會不會是也進入了玉石通道,然後直接就來到了這裏呢?
就在我沉思之際,老肥忽然扯了扯我的衣角,指著穀口某個地方說道:“老鋒快看,那些植物像不像是當初小五帶回來的那種草藥?”
我順著老肥指著的方向望去,果然發現穀口某處生長著一大片植物,乍一看是荒草,但仔細辨認之下才發現,這些植物竟是當初小五帶回來給我們療傷的草藥。
“不知道這些草藥值不值錢?這麼多草藥,若是全都摘走賣光,可是一筆不小的數目啊!”老肥兩眼放光地說道。
我點頭說道:“這些草藥應付外傷很管用,藥用價值非常之高,價格肯定不會低。隻可惜我們現在自身都難保了,這些東西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隻能是過眼繁花而已……”